如此厉害的女子,想必师承不凡,吴士干有心弄清楚迟贞的身份。
“女娃娃身手不错,师从何人呐?”吴士干虚起眯缝眼,捋着胡子问道。
蒙怀仁对从前的事,从来都是讳莫如深的,迟贞虽然不清楚原委,却也不会轻易向外人吐露他的名字。
她哂笑道:“怎么,打不过要找我师父告状啊?”
一句话正中要害,吴士干没打赢,本来就气不过,听了迟贞的嘲讽,面子上过不去,就想戏弄戏弄她。
“我是想让你师父过来参加你们小两口的婚礼,你看,衣服穿得齐齐整整的,这不正好?哈哈。”
迟贞与褚南浔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此时若有宾客在席,的确很像一对新人。
迟贞不怕打嘴仗,想了一句好的,刚要开口,胸间一口气没顺上来。
她赶紧别过头去,平复翻涌的气血。
“哦,我知道了。”
吴士干见迟贞偏头,以为是不想理他,决定再添一把火,于是,他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肯定是你师父不同意,然后你们就私奔!师父不肯来,你们没高堂!没关系,我来!我来做你们的高堂,勉为其难地受你们一拜!”
吴士干兀自喋喋不休,说得煞有介事,褚南浔站在一边,怕他真惹恼了迟贞,赶紧接话。
“前辈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也没有私奔,只是碰巧都穿了红衣服,待会儿就会换掉的,以后也不会再穿了。”
吴士干在心里骂褚南浔:臭小子,老子帮你追媳妇儿,你倒好,在这里充大尾巴狼,惹毛了女娃娃,看你怎么收拾?
如他所料,那句“以后也不会再穿了”对迟贞打击巨大,她脸上神色陡然黯淡。
她很想问褚南浔,以后是不是真的不会穿了?
转念又想:也许是骗骗老头子的吧?
褚南浔当局者迷,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越傻,倒衬得吴士干越发的聪明。
身心俱损的迟贞,就差没把失落二字刻在脸上了。
站她对面的吴士干看得一清二楚,最后看在她武艺尚可入眼的份儿上,决定“摒弃前嫌”,替她岔开话题。
“说吧,你们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摸摸地,是不是来找东西?”
“你怎么知道?”
褚南浔大惊,莫非吴士干知道房梁上有东西?
可望鹤轩把这件事写在信里,就他和迟贞两个人看过,吴士干怎么会知道?
吴士干哈哈一笑,“我自然知道,不仅知道,并且还拿了,东西就摆在房梁上,我还以为是无主之物呢!”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瞬间惹恼了迟贞。
迟贞欺身上前,挡在吴士干面前,“交出来!”
“诚心讨要便给,强取却不行。“吴士干往后一步,避开迟贞。
“武圣剑乃天下至宝,谁都想拥有,我不过是看看,看完了自然会还给你。”
如果只是单纯想看下,褚南浔觉得并无不可。
望鹤轩信上言明,梁上之物只是个剑盒,吴士干不像会撒谎之人。
他如果想据为己有,就不会主动提这件事。
想到剑盒也无多大的用处,褚南浔心下稍安。
“这是望叔叔留给小侄的遗物,还请前辈看完之后能够归还。”
“哪个望叔叔?”
吴士干把视线从迟贞身上移开,看向褚南浔,“是望鹤轩?”
与百里阁有关的人,他暂时只能想到这个人。
“正是。”褚南浔点头。
吴士干又问:“你说‘遗物’,他死了吗?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吴士干虽然与望鹤轩素未谋面,却知他是一位行侠仗义的好汉,听说他死了,不免思及己身。
“他与我父亲是结拜兄弟,去世已有半年了。”褚南浔回道。
“奇哉怪也,我没听说望鹤轩有什么结拜兄弟。”
吴士干不知道实属正常,这件事除了当时在场的四个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
也只有向从阳这种喜欢打听别人隐私,暗中派人跟踪的,才能窥知一二。
“千真万确,绝无虚假!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还请前辈看完后,能够信守诺言,交还给我。”
褚南浔言辞恳切,一派君子之风,吴士干不由地信了。
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旁的迟贞不乐意了。
“你今天必须交出来!”
相对于褚南浔,她对吴士干就没什么好听的话讲,也不想借给他看。
迟贞一开口,以吴士干的武功修为,很容易就听出来她呼吸紊乱,从而得出迟贞的功夫与他相差不少的结论,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他却不知道,能逼迟贞使出全力的,他是第一个。
几番入水,寒气侵体,迟贞的身体大为损耗,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