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门外是守门弟子的声音。
二人开门出来,四下一望,问道:“刚才有谁来过?”
“没有啊,弟子一直守在门口,没看到人经过。”
向从阳和温兄不放心,又将屋顶、假山各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可能是野猫吧,不要疑神疑鬼了。”温兄劝慰向从阳道,“我还有事要拜托向兄。”
向从阳颔首,二人又回到屋内。
“今日我在来宾中见到一红衣女子,听手下人讲,此女子外号红衣迟三娘,武功不容小觑。”
温兄说完瞅了向从阳一眼。
向从阳点头道:“红衣迟三娘在本地名气不小,我和她没打过交道,对她的事大都是道听途说。”
“此女子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我想借向兄之手除了她,以绝后患!”
温兄言辞狠厉,语气中蓄满杀机。
“这……只怕是不好办,我跟她无冤无仇的……”
向从阳很犹豫,迟三娘的武艺被传得神乎其神,打赢了还好,打输了,自己即将到手的阁主之位就坐不安稳了。
温兄意味深长地瞥了向从阳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放心,不是让你和她火并,我有更好的办法,你且附耳过来。”
……
“竟有这等事?”向从阳又惊又喜,“没有味觉,这就好办了,明日接风宴,酒里加点蒙汗药的事。”
二人相视一笑,于黑夜达成共识,然后各自散去。
迟贞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未免暴露行迹,连累崔恪二人,就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客房,一番洗漱后安然入睡。
翌日,有不少宾客姗姗来迟,百里阁调度有方,始终井然有序。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来临之际,接风的宴席已经一路摆到了大门口。
参会宾客呼朋结伴,接连入席。
迟贞与崔恪崔命坐了同一桌。
向从阳领着门人弟子压轴而来,众宾客纷纷起身,与东道主致意。
门人弟子中有三位比较显眼。
领头一位是大师兄覃雅山的弟子田嵘,只见他面容微黄,其貌不扬,是扔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覃雅山云游四方,很少回百里阁,没时间亲传武艺。
田嵘作为他唯一的弟子,带艺从师近十年,与师父相见日期甚少,可以说是向从阳一手带出来的。
一位是向从阳的大弟子刘瞻,长相上等,气度不俗,唯一的缺憾是嘴唇太薄,让人感觉不好相处。
刘瞻一双眼睛扫过宾客,最后把目光定在迟贞身上。
昨天填登记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迟贞了。
刘瞻的身边站着一位青衫少女,双十年华,容貌俏丽,是他的未婚妻。
少女名叫向千兰,是百里阁唯一的女弟子,也是向从阳的独女。
此时的向千兰心中极不舒服: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未婚夫盯着其他女人看。
一行人走过迟贞身侧,她忍不住嫉妒之心,啐了一口。
“丑八怪,也妄想学别人勾引男人!”
无缘无故被人骂,迟贞淡然一笑,像是没听到,一边的崔恪崔命忿忿不平。
崔命在心里把向千兰骂了一遍:哪里丑了,一点小伤疤而已,就算有伤疤,也比你个丫头片子美貌百倍!眼距宽得像马一样。
向千兰的眼距略宽,这是她的痛点,百里阁没人敢提。
不是迟贞不生气,只是她从不生闷气。
刚才向千兰骂她的同时,她就以极快的手法,用鹊尾针在向千兰的腰上戳了一记,想必向千兰晚上能睡个好觉。
和宾客打过招呼,双方距离拉得远了,刘瞻才开始教训未婚妻。
“千兰,你又吃哪门子干醋,我不过是听她名声大,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模样罢了!”
向千兰面色鄙夷,撇着嘴。
“哼,谁知道你是看她名气大,还是看她漂亮,男人不都一个样?你瞧人家,嫁衣都穿过来了,一副看上谁就要当场拜堂的狐媚子样儿!”
“都别说了!”
向从阳听到自己的女儿越说越离谱,赶紧制止了他们。
然后又吩咐门人:“今天要以大事为重,万不可节外生枝,你们都记住了?”
众弟子颔首应是。
向从阳又转过头,劝慰宝贝女儿。
“千兰,别让爹爹难做,你总会如愿以偿的。”
向千兰点了点头,忍下心中醋意。
父亲今日的安排她是知道的,刚刚不过是趁口舌之快,至于怎么顾全大局,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总会如愿以偿的’,崔命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迟贞细究方才向从阳说的话。
其实,离得远有什么用呢?
十来丈的距离,对迟贞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啊?什么什么意思?”崔命一脸迷茫。
迟贞把刚才向从阳师徒的话转述了一遍。
崔恪崔命只有咋舌的份儿:这女人,不去做探子可惜了!
咋舌归咋舌,迟贞的问题崔命还是要回答的。
自从在归州与迟贞相识,二人相谈甚欢,已是知交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