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美当即拿出自己的悍马越野车,一闪身坐了进去。
那些熊兽自诩身体庞大,力气也足够大。
他们连尚小美的悍马车都没放在眼里,跑过来就用身体往车身上撞,想用身体将‘车’撞烂。
剧烈的晃动下,车虽然没事,但是尚小美坐在车里就像在坐摇摇车,还挺没安全感的。
她不能将车直接开走,因为只有她留在这分散这些熊兽的注意力,他们才不会转头去欺负九牧。
不过单单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拖住他们,并不是长久之计。
那些熊兽,竟合力想掀翻尚小美的车。
这个办法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有可能是因为看了金刚一系列的电影,才会做出如此生猛的举动。
眼见着车身的晃动越来越大,那些熊兽已经将一侧的轮胎,搬离了地面。
尚小美一脚油门,就将车开出去了,抓着车不放的熊兽,被甩飞在地,为首的熊兽因为一直不肯放手,还被拖行了几米。
一眨眼的功夫,车就消失在了远方。
几个熊兽全都傻愣住了,他们这会才有空思考,刚才那个古怪的‘大盒子’到底是什么。
不过熊兽的大脑发育就跟他们的身体发育一样,都很落后。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他们身上也不疼了,便齐齐转身,想继续为难九牧。
九牧手心攥着见血封喉的暗器,已经打算好,要在尚小美看不到的地方,杀了这几个以前总是欺负他的大块头。
他正准备出手,却又听见了汽车开动的声音。
尚小美又回来了。
九牧忍住还手的冲动,抱着头蹲在墙角,任用那些熊兽的拳脚往自己身上招呼。
他想知道尚小美会不会保护他,如果会,会为她做到哪一步。
汽车呼啸而至,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将围殴九牧的熊兽齐齐撞飞,尚小美才踩了刹车。
她身板羸弱的徒弟,被一群大块头熊兽按在地上打。她如何能忍?这种霸凌弱小的熊兽,就该让他们也尝尝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滋味。
当那些皮糙肉厚的熊兽慢慢站起身后,尚小美将车倒出去,又将他们重重的撞倒在地,如此反复,直到他们再也爬不起来,才肯作罢。
听那些熊兽讲,他们以前经常打九牧,骂九牧是疯狗。
九牧以前不知道被他们打过多少回,一想到这些,尚小美就忍不住心疼九牧。
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他当初告诉自己的那些悲惨往事,不过是冰山一角。
“九牧,上车。”收拾完熊兽,尚小美打开车门,让九牧上车。
九牧缓慢的放下举在头顶的手,小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挨打,那时候他时常幻想,会出现一个神仙拯救自己。
他想过神仙的样子,可穷极想象,想出来的神仙都没有尚小美好看。
他想过神仙拯救自己的方式,不过所有的方式都没有尚小美的方式酷飒。
九牧跳上车,第一次坐尚小美的副驾,他紧张的挺直后背,不敢往靠背上靠。
尚小美没空搭理他,他就挺立着后背坐了一路。车子晃动时,他不敢晃,一个人默默的对抗着惯性,稳稳的坐在座位上。
尚小美中途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她还真没见过坐个车这么拘谨的。
无嗣族的街道就一条主干道,再加上九牧又不再状态。
尚小美发现前面没路,停车查看时。九牧才发现,他被尚小美送回了他的老家——赎罪塔。
赎罪塔是无嗣族专门为周乐将军的后人修建的,而周乐将军的后人,在无嗣族人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九牧和他娘亲两个人。
九牧一见到赎罪塔,就浑身冒冷汗,头也巨疼无比。
那座塔说是一个塔,其实就是一个窄小的监狱,上窄下宽,四周连个窗户都没有。唯一能看见光的地方,只有断裂的塔尖处,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口。
不用想都能知道,塔尖一开始也是封死的,根本没有光能投进塔里。
因为他们将塔尖修的太尖太高,里面用了金属固定,塔尖才会被雷劈断,塔顶这才有了那个洞口。
那些无嗣族的人,后来即使知道了塔顶破了一个小碗大的洞,却因为不敢爬上去,只好放任不管,九牧和他的母亲,这才得以窥见外面的一丝天光。
无嗣族的人对九牧他们母子做出的事,无疑是灭绝人性的。
平时看着那么厉害的九牧,这会已经瘫软在座位上了。
尚小美安静的坐会车里,转头看他状态越来越不对,身体竟开始抽搐。
这是心病,他在这里一定发生过太多太多不好的事,糟糕到他无法面对那段过去。
尚小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任何安慰的话,在这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
尚小美想了想,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枚炸弹,二话不说,下车后将炸弹从塔身放食盒的窗口扔进塔里。
几秒钟后,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尚小美坐在车里,亲眼看到高高的赎罪塔,被夷为平地。
那声巨响,同时也震碎了九牧的不安和恐惧。
他小时候的幻想,终于全部实现了。
赎罪塔被摧毁了,他终于盼来了他的神明。
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后,原本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呼吸困难的九牧。
就像重新被扔回水里的鱼,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身体也逐渐舒展开。
“没事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赎罪塔了。”尚小美低头,语气轻柔的对他说。
九牧手肘撑着座椅,慢慢坐起身,通过挡风玻璃朝外面看去。
困住他整个童年的赎罪塔没了踪影。当初没有一点光的塔底,此刻洒满了阳光。
“呼……呼……”九牧重重的往外呼气,崩溃的情绪逐渐恢复正常,失焦的眼神重新定焦,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柔和。
尚小美的悍马也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不过,等缓过来后,他竟摸索着打开车门,朝崩塌的赎罪塔走了过去。
尚小美想,他大概是去找寻跟他母亲有关的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