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牧在赎罪塔坍塌的废墟翻找着，身上的衣服沾上灰，也丝毫不在乎。

尚小美想下去帮忙，但是刚下车不久，就被突然从废墟里窜出来的两只老鼠，吓得重新回到了车上。

九牧对她害怕老鼠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兽人只怕比自己强壮、高大的动物，老鼠这种小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美味的食物。

不过因为尚小美不喜欢吃老鼠肉，九牧也跟宴淇他们一样，当着尚小美的面，从不会抓老鼠，更不会吃老鼠。

九牧足足翻找了半个时辰，才将废墟下的地板翻开，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颗蓝色的石头，石头很大，正因为石头太大，所以颜色看上去就像是染的，毕竟这么大的宝石可是很难得的。

如果这样的宝石出现在皇室，尚小美大概会觉得它是稀有宝石，但是这样的石头出现在赎罪塔地下，只有可能是假的。

九牧宝贝似的捧着石头回到车上。

在尚小美平淡的目光中，献宝似的将石头捧到她面前：“师父，送给你。”

“啊？哦，谢谢。”尚小美虽然对九牧给的石头无感，像这种染色剂染出来的石头，在现代到处都是。

但是她还是珍重的将石头接了过去，九牧的心意最重要。

九牧一颗冷硬的心，刚被尚小美融化。因为急于讨好尚小美，态度变得极为坦诚。嘴一快说起石头的来历，竟忘了替自己遮掩。

“师父，这个石头是我小时候第一次出塔的时候，从一个坏人那里偷来的……我知道偷东西不好，但是这个石头也是那个人从别处偷来的！”

说到一半又担心尚小美会看不起他，赶紧解释道。

尚小美理解他在那种生命安全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环境中长大，活着都成问题，何谈道德。

她并没有看轻他，反而说：“它一定陪伴你了很久，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确定要送给我？”

九牧听到尚小美这么重视他的礼物，发自肺腑的笑了。

他一开始担心尚小美看不上他送的东西，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毕竟这只是他偷来的东西，用偷来的东西送人，没什么好夸口的。

但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就不曾拥有过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了。

见尚小美很珍视他给的石头，他这才有了几分自信，向尚小美描述道：“这个石头很神奇，每逢月圆，它就会发出蓝色的光。”

这点却是尚小美没想到的，在现代接触的工艺品太多了，这么大的石头，她本能的觉得它是假的。

但是这可是在兽世，兽世应该没有什么染色工艺品……

不会真是什么宝石吧？

尚小美接过石头，原本想放到一边。听完九牧的话，她将石头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又看。

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除了颜色独特外，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可当她哐啷一声将石头丢进车内的储物格时，石头竟发出了微弱的蓝光。

那点光芒很快就消失了，尚小美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九牧却告诉她：“刚才石头好像亮了。”

九牧也看见了。

尚小美立刻重新将石头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它却不亮了。

“怎么又不亮了？”尚小美问九牧。

九牧摇头：“我也不知道。”

尚小美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动作，她又故意将石头丢进储物格里，没想到石头又闪过了一阵微弱的蓝光。

“亮了！”尚小美惊讶的喊。

九牧也伸长了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我以前只知道它会在月圆的时候亮。”

九牧小时候报复心就强，因为母亲生的孩子，每一个都会被大巫婆卖给外族人。有买家来的时候，九牧也会被他们从赎罪塔里放出来，那个时候九牧就能获得短暂的自由。

即使知道没按大巫婆说的做，等买家走了会被毒打，九牧也从不在乎，他每次都会做令买家讨厌的事，让他们嫌弃自己，然后他就可以继续陪着母亲。

九牧第一次出赎罪塔，大巫婆想把他送给一个熊兽，九牧不跟他走，他便将九牧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天夜里，九牧从地上爬起来，潜进熊兽的房间偷了他藏在身上的宝贝蓝石头。

为了不被熊兽怀疑，他将蓝石头裹上污泥扔进赎罪塔，自己则躺回被熊兽暴揍的地方，继续装死。

他那时候还不到五岁，就已经有这么深的心机。

第二天熊兽发现宝石丢了，将大巫婆和无嗣族几个最有权势的长老怀疑了个遍，也没怀疑在地上躺了一夜，生死不明的‘小狼兽’。

那一次熊兽将无嗣族搅了个天翻地覆，九牧一直躺在地上装死，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呼吸微弱，一副重伤不能动，随时都要挂了的样子。

熊兽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走了无数遍，从未怀疑过是他。

无嗣族的长老不堪其扰，最终合谋将那个熊兽杀了，这件事从此便再无人追究。

因为九牧一直很宝贝他的蓝色宝石，从未随意的丢过它，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裹上棉布，再藏进地砖下。

所以他不曾知道，他的蓝宝石经受撞击的时候也会发光。

尚小美发现这个秘密后，她又试着丢了几次蓝宝石，每次蓝宝石被撞击，都会发光不说，撞击的力度越大，光芒就会越强。

而且仔细看，那些蓝色的光，好像是从一些细微的缝隙里发出来的。

尚小美不由的想起了瞳珠。

这个蓝宝石，不会跟瞳珠一样，蕴含着远古力量吧？

“九牧……我能把它砸开吗？”

“它已经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九牧毫不犹豫的说。

蓝宝石越是珍贵，也是有用，他越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