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负手而立。
许是真的鬼使神差,他竟然“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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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练泉旁,一早儿就等着陈淮的贵女们可以说是真没了心思。
弹琴的不弹了,勾着簪花小楷的也累了。
姜云鸢坐在陈书沅身边,隐隐有些担心。
她自今日便没见过姜弦了。
只昨日一番交谈,姜云鸢就知道姜弦和她那个低贱的母亲纪盈一样,都是上好的狐狸精。
她就不相信,姜弦来不是为了陈淮的权势。
“云鸢姐,你在想什么?”
姜云鸢看着陈书沅接过了侍卫元一手里的点心,便适时给陈书沅递过一杯茶水道:“我在想姜弦的事。”
“你怕她抢走二哥?”
陈书沅说话一向如此直白,而且就姜云鸢与她打交道也知道她最不喜遮遮掩掩,于是故作羞涩道:“你知道,我自幼便喜欢侯爷。”
陈书沅道:“你怕什么,你身份与她如今便是十万八千里,还怕争不过她?”
说着,陈书沅就又想起了姜弦的脸。
她细细打量过姜云鸢,心里不免奇怪,这也算是亲近的表姐妹了,怎么这姜弦就像了安乐伯家的陶邑宁了呢?
想起陶邑宁,陈书沅便生了郁气:“你放心,就算她因为什么得了我二哥的青眼,这身份也就是个姨娘,不碍你事。”
“若你想敲打敲打她,改日以表姐身份,请她去赴个宴会便是。”
姜云鸢看着陈书沅漫不经心说着话,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她婉声一笑:“阿沅,多亏有你。”
又过了半刻,陈书沅有些等不住了。
偌大的安华台,就算是素练泉边没个结果,那其他地方,总归二哥会有一段邂逅吧。
她托着下巴,疑惑的看了一眼元一。
却不想看见远处隐隐约约一对身影。
陈书沅顿时便呆不住了。
陈淮同姜弦沿着梧桐木落下的阴翳静静走着,可不得不说,仅是这样,已经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到了水亭边,陈淮向太子和纪玉蕊请了辞,便打算离开。
太子萧允炜看着他身边的姜弦,静默了一刻。
“见渊,这姜姑娘是?”
陈淮道:“我带她一起走。”
这似乎是本来就明了的事情,萧允炜多问一句,也只是寻了句定言罢了。
他点点头,便依着陈淮的话办了。
等陈淮走后,纪玉蕊才软软缠住了太子。
她亲昵地挽着萧允炜的胳膊道:“宣平侯如今定了下来,殿下也就不用担心陛下和衡阳长公主的责问了。”
萧允炜捏了捏纪玉蕊玲珑的鼻尖,叹道:“诸多贵女,见渊独独选了姜弦。”
“孤只是担心,他还是绕不过当年的坎。”
纪玉蕊一时间听得有些迷糊,等过了小半刻,听得太子说起靖侯嫡次子孟思昀才明白过来。
当年陈淮定下过一段姻亲,不过那段姻缘在九原之战后便已经作废。
陶邑宁改嫁孟思昀 ,彼时陈淮也是花了三个月才把腿伤养好、站了起来。
据说知道这个,才让当年明朗的公子变成如今不近女色的模样。
不过,纪玉蕊勾唇一笑:“我可看不出孟夫人如何与姜弦相比。”
“就那双眼睛,孟夫人便落了下成。”
萧允炜听罢,不禁惊讶道:“你不是因为这个?”
纪玉蕊没有多说,只是靠在萧允炜肩头,软软地缠着他去了后殿。
水亭外,目睹了全部景象的陈书沅,眼睁睁看着自家哥哥和姜弦一同出了水亭,心头郁结的火气就更大了。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陈书沅向姜云鸢道了声别,就带着元一出了素练泉。
左右看看,皆无人影。陈书沅这才狠狠跺了一下脚。
她气鼓鼓道:“元一,你说我二哥是头脑发热了吗?”
陈书沅身边清冷的青年没有回答她。
陈书沅仿佛是习惯了,只是兀自道:“我就奇了怪了,他要是要个仙女我还就帮他找一找,宝香街的算什么回事!”
清冷到刻板的声音响起:“姜姑娘姿容确实不差。”
陈书沅猛地抬了一下头,定定看着元一,直到元一有些不知所措,陈书沅才讥笑道:“姿容?”
她硬够着想打元一一巴掌:“这词还是我读书,你陪我时记下的吧?”
“我教你的东西,你就是这么用的?”
“用来给我添堵?”
元一目光敛下,微微看了一眼陈书沅的裙摆。
“乡君,刚刚是想跳起来吗?”
陈书沅剜了他一眼:“废话!”
她咕哝道:“这不是刚刚跺脚狠了,脚疼么。”
“算了”,陈书沅道:“管什么脚,先把马车赶过来,我要去把这事告诉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