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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干脆利落

缺月挂疏桐,寒风料峭。

李明琅缩一缩脖颈,哆哆嗦嗦地跟谢钰一道躲在临州城外一处农庄的藩篱旁。

匪患尚未波及到近郊的庄子和农田,但看周遭村落寥落的灯火也可知晓跑了不少避难的农户。

为了行动方便,她没穿斗篷,轻装上阵,只在夜行衣里面套了一件藕色夹袄。

谢钰看她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忍不住将手附上去:“给你暖暖。”

李明琅先是被谢钰吓了一跳,后又理所当然地矮下身子,蜷进他怀里。

生那么高的个子,就合该拿来挡风。

“呼。”李明琅往手上哈气,唇边一片白雾,“一会儿怎么做?你带我潜进去?”

“嘘。”谢钰食指轻点她的嘴唇。

不远处,传来马蹄和车轱辘声。

两人相视一眼,谢钰揽住李明琅的肩头,把她再往下按了按。

隔着高高的藩篱,隐约得见一名白面长须瘦高的男子走下马车,背着手,由农庄管家提灯引路,昂首阔步走入庄园。

谢钰皱了皱眉:“这人……”

“该不会就是吕师爷?”李明琅大喜过望,“杨岘说的果然没错。此人一看就满肚子坏水,准不会认错!”

谢钰也觉得意外。

这非年非节的,吕飞白从昆城来临州做什么?不过一想到他为了滇西王,连大老远的云湘城都去过,也没甚好奇怪的。

“咱们跟上去看看。”李明琅话音未落,就身体一轻,被谢钰横抱进怀里。

两人跟一对在空中随风交缠、起舞的落叶似的,轻飘飘地越过院墙和藩篱,来到农庄的正房上。

上房揭瓦,想必就是如此罢。

李明琅坐在屋脊上,看一介清贵公子气质的谢钰熟练地两指捻起一片青瓦,没有半分杂音,仅惊起稀疏的尘土,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项活计。

屋内,路掌柜点头哈腰,把一位白净书生请入上座。

“吕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路掌柜叫人看茶,右手攥一方手帕,抹一抹鬓角的虚汗。

吕飞白悠然捋着长须:“城外山匪的事,想来你已经听说了。”

“哈哈,是的,是的。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钱庄里的银钱,都藏在别处,一定不会被山贼么夺去。”路掌柜谄媚道,“再说了,不还有您和王爷嘛?还能看着区区山匪,攻进临州城?”

吕飞白不做声。

路掌柜的笑容凝滞。

“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必多虑。”吕飞白道,“我来是想问一句,今年的账册清点得如何了?王府那边可等着你归账。”

路掌柜下巴上的肉抖了几抖,讨好道:“就好了,过几日就寻利落谨慎的人给您送去。”

他怕吕师爷再过问账本一事,干脆换了个话题:“吕先生可知道云生镖局?”

屋脊上,李明琅脊背一紧,与谢钰面面相觑。

吕飞白捋胡须的手一顿,问道:“捅了什么篓子,直接说罢。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不必弯弯绕绕的,惹人猜忌。”

路掌柜咽一口唾沫,攥紧方帕:“不敢,不敢。那云生镖局是云湘城那儿的镖局,跟临州相距千里,消息不通。

于是先前几次,我就托这家镖局押了两回银子,都没出过岔子……只是前几日,镖局新上任的当家找上门来,多嘴过问了银子的事情,被我打发回去了。”

吕飞白抬起茶碗,悠悠吹一口热气,淡然道:“之前雇佣他们是看在他们嘴巴严实,跟滇西王府又没什么联系。

既然如此不知趣,随意打听不该他们知道的消息,索性干脆些,趁他们人在临州,处理掉就是。你啊,就是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哎,吕先生说的是。”路掌柜挤眉弄眼地奉承,“我明日就叫人去。”

坐在青黑瓦片上的李明琅和谢钰默然对视,谁能想到突发奇想来路掌柜家的别院逛一逛,能意外见到滇西王的幕僚吕飞白不说,还碰巧听到二人算计自个儿。

待吕飞白到后院歇息,谢钰方才缓缓放回瓦片,抱着李明琅来到路掌柜书房后窗,藏身在树影之下。

“当家的打算如何做?”

李明琅银牙一咬,恨恨道:“我不就多问了一句么,就喊打喊杀?这些人,脑子里都装的浆糊么?不把旁人的性命当命?”

“那些人,都是如此。”谢钰轻叹一声。

李明琅摸着腰间的金乌弩,眉心轻蹙:“我不信路掌柜的手下能会几招拳脚,定然伤不到我。只是担心,咱们一把宏生钱庄的人打回去,就会被路掌柜和那个吕师爷盯上,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呢?”谢钰摇了摇头,“当家,如今敌在明我在暗,不如……”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那你说的账本怎么办?”李明琅抿唇。

“那物件存在与否尚未可知。”谢钰淡声道,“当家的安危才是在下的重中之重。”

李明琅飞他一记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

谢钰闷笑一声,李明琅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

她垂下头,捡起一根草杆在窗下的花坛里划拉。

谢钰凝神细看,见李明琅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圈。先是在胖的圆圈上画一道,再在瘦的圆圈上划去一道。

“我明白了。”李明琅单手握拳,轻敲掌心,眼眸清透,得意地望向谢钰,“针对云生镖局一事,暂时只有路掌柜和吕师爷两个人知道。若是宰了路掌柜的人,此事一定没完没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谢钰起身,轻抚李明琅的发顶,低声说:“当家的且在此地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哎,你别急,我跟你去。”李明琅道,“我有话要问那位吕师爷。”

*

更深漏尽,一缕缕寒风吹息床边的灯火,白烟袅袅。

吕飞白双手交叠于腹,呼吸吐纳,似乎陷入沉睡。倏然间,床幔拂过他的额头,窸窸窣窣。

吕飞白脖颈一凉,陡然睁开眼睛。

“什么人?!”他哑着嗓子问。

继而胡须一痛,垂下眼眸,借着昏蒙的月光见一名娇俏女子蹲坐在床头,正半点不客气地扯他引以为豪的长须。

“大胆妖女!还不放开?!”吕飞白喝道,却因太过急切而咳嗽连连。

李明琅嫌恶地松开手,拍拍衣衫上的唾沫,问道:“吕师爷,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不记得见过你这般不知礼数的女子。”吕飞白斥道。

他深知,面对找上门来的杀手,低三下四以求苟活毫无作用,不如绷住气节,问清他们的图谋。

吕飞白瞥一眼持剑的男子,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截锋利的下颌。

“吕师爷,贵人多忘事啊。”李明琅知道他如今是个死人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在云湘城见过你和咱们汪县令一起把酒言欢呢。

你说你,堂堂滇西王府的师爷为何要跋山涉水去找一个七品官喝花酒?是昆城的勾栏院不够味儿么?”

吕飞白脸色大变,想起路掌柜提过的话,不由产生一个大胆的推测:“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云生镖局的李当家?”

李明琅汗毛倒竖,头一回体会被一个传说中足智多谋如鬼魅的军师一眼看穿的感觉。

“呵呵。”吕飞白见她面色苍白,冷笑道,“小姑娘初出茅庐,我还猜不透你有几斤几两?”

食指在金乌弩的望山处虚勾几下,李明琅稳住心神,嗤笑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你活不过今晚了。”

吕飞白视冰轮剑如无物,冷哼一声,长须颤了颤:“你爹李道仁都不敢杀我,你敢么?笑话!”

李明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会在吕飞白处轻而易举听到她爹的消息。

“李道仁为我做事,勤勤恳恳十余载,着实是一条好狗。”吕飞白闭上眼睛,眼皮耷拉着,似乎在回忆那一幕,“可惜,狗咬主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你杀了我爹娘?”李明琅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是,但我知道是谁。”吕飞白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却目光如炬,“你放了我,就告诉你,也不与你小姑娘家家的计较。往后若是想通了,可以派人来昆城找我,继续为王府做事。”

李明琅的脑子一团乱。

她光知道她爹李道仁跟西北军有联系,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爹……甚至娘亲也是,死前都在为滇西王府做事,而后也没落得好下场,一起死于非命。

一旁的谢钰更是听得心乱如麻,握剑的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他想一剑杀了吕飞白,叫这老匹夫命丧当场,也可断滇西王一臂。

可是,他看向李明琅,睫毛轻颤,眼眶濡湿,显然是将吕飞白的话听进去了。想知道杀父杀母的仇人,也是人之常情……

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响,弓弦翕动。

吕飞白目露惊恐,竟是被金乌弩刺穿喉头,当场毙命。

鲜血如溪流般潺潺涌出。

李明琅啧了一声,手抖若筛糠,却还是咬紧牙关,一手捂住吕飞白的伤处,一手用劲拔出了金乌弩的箭头,而后嫌弃地把沾血的箭簇在吕师爷的寝袍上抹了几下。

“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说一说就信?”李明琅轻哼一声,“今晚放了你,明日开始云生镖局就惶惶不得终日。”

还不如,在路掌柜的别院里把人杀了,让别院的主人跟滇西王府解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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