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看着虎子爹眼眶红了,不想让他说出太过煽情的话,连忙打断道:“爹,我想麻烦您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儿媳妇好不容易向自己张口求助,虎子爹心里只有高兴,哪里还能不应?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下午村里不是要去收棉花吗?爹你能不能帮我拿几颗棉花籽回来?”
原主的记忆里,村里每年收了棉花后都会把棉花籽剥离出来,上边会有人来收。
她要的也不多,只要在收棉花的时候偷偷借几颗就行,等到她在农庄里播种,收获棉花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虎子爹闻言面露难色,地里的收成都要上交公家,几颗棉花籽虽然不多,却也是损害了集体利益。
这事儿要是被发现,他难逃被批斗甚至劳改的下场,要是不被发现,他心里也过不去。
张春暖说完话就盯着虎子爹的脸,没有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为难。
融合了原主记忆的她当然知道虎子爹心里的挣扎,笑了笑,才摸着肚子说道:
“爹我跟您开玩笑呢,刚才还没觉得,现在我真的有点饿了,想喝粥。”
反正棉花收回来还要去籽,到时候她再见机行事,自己去弄几颗种子。
虎子爹一听她说饿,想喝粥,哪儿还顾得上其他,一边让她乖乖等着,一边快步往厨房走去。
……
半个小时后,张春暖坐在堂屋,餐桌上摆放着一海碗杂粮粥和一小碟咸菜炒腊肉末,肉还是之前办沈虎丧事时矿场上来人抬的半扇猪剩下的。
虎子爹想着家里还有个一人吃管两人饱的孕妇,便做主留了两斤抹上盐挂在灶火旁熏成了腊肉。
“爹,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张春暖看看桌上的粥和菜,又看看在厨房忙了一番满头大汗的虎子爹。
“我煨了两个红薯,拿一个路上吃,还剩一个我给你放灶上,你记得吃啊,我下地去了。”
虎子爹怀里揣着个烤红薯,手里拎着一只米袋,走出院子。
待他离开后,张春暖才端起海碗。
粥是三分米混上七分玉米碎煮成的,菜是用粗盐拌野菜腌成的小咸菜炒一小撮肉末。
若是穿越之前的张春暖,肯定是看不上这样的食物的,但放到整个村子,多数人家只有两餐的时候,这样的午餐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快速地把粥喝完,小碟里的咸菜也捡着往嘴里塞,将肉末剩下,收拾了一下来到厨房。
火灶上摆着一个已经拍去草木灰的烤红薯。
看到红薯,张春暖心念一动,走到厨房另一边。
角落里摆放着两只虎子爹自己编织而成的竹筐,她上前扒拉开筐盖,从其中一只筐里翻出一个红薯和一个土豆。
土豆和红薯都是只有两个指头大小的。
虽然小,但是用作农庄里的种子应该是足够了的。
这两天她也试过了,只要是有生机的种子,无论大小优劣,都能在农庄里发芽生长。
她不是不想多拿几个,只是家里放在厨房的粮食都有定数,本来数量就不多,她要是拿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