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沈夭夭赞许地拍拍程二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就朝程二递了过去。
谁曾想程二只是盯着那金子看了两眼,忽然坚定地摇摇头:“恩人,我哪里能要你的东西?能为你尽点绵薄之力,程二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时妹妹在街上被马给惊着了,回去后烧了好几天,他为了凑医药费给妹妹看病,便想来芙蓉醉寻个差事。
他运气好,还真让他给选上了。谁曾想他刚上任没几天,酒楼里的客人就全都跑去了城东一个新开的菜馆去吃饭。
他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那菜馆叫归云菜馆,老板是个半大小伙子,影响了他家老爷的生意。
老爷准备对付那掌柜的,他出于好心想提醒一下那人,谁曾想他一番探查之下才发现那掌柜的竟是把自己妹妹从马蹄下救出的恩人。
沈夭夭这边。
“若是他执意要护着方月呢?”牧星野修长的手从桌上捻起一枚桃花糕。
沈夭夭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从桌子上抓起杯子,仰头咕嘟咕嘟几口把茶水灌下肚,用袖子一擦嘴巴道:“他不会。”
“哦,你何以见得?”牧星野神色淡淡。
沈夭夭咧嘴一笑:“寿王那人我虽然没近距离接触过,但看他行事风格,是最不喜受制于人的那种。方成阳那人我也了解,给他一口吃的恨不得连皮都给你扒下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因着方月,他少不得要从牧安泽身上捞些好处,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方成阳是个不知满足的,长此以往,牧安泽心里必有嫌隙。如今有这么一个为难方成阳的好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牧星野抬眼看了她一下。
这人有时候还真是心细如发。
“你这次惹的,可是寿王,就不怕引火烧身,给自己招来大麻烦?”他问。
闻言,沈夭夭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她打开桌案上的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样样地端出来,十分殷勤地把筷子递到了牧星野跟前,笑得极其狗腿:“这不是还有您老人家嘛。”
说罢还对牧星野眨眨眼。
她是惹不起,可陶万三和他身后的“罗网”惹得起啊!
到时候牧星野随便动动手指头,保住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牧星野盯着沈夭夭握着筷子的手看,片刻后还是接了过去。
然说出的话却一贯毒舌:“笑不出来就别笑,跟个土拨鼠似的。”
沈夭夭脸上的笑僵住了。
宛如一朵怒放的菊花突然止住了动作。
你才土拨鼠,你全家都是土拨鼠!
沈夭夭怒极,在心里暗骂。
她本想发作,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有求于牧星野,就只能把气咽回了肚里。
她拉长了声音,没好气地道:“是,爷教训得对,爷慢用,小子就不奉陪了。”
说罢拎起桌上的空食盒,对牧星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走。
牧星野看着她的背影,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酸笋鸭肉。
这是他最后一次帮沈耀。
等这场风波平息后,他就会和沈耀离得远远的,再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牧星野心里这样想着,只是他那眼底,划过了一道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