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说:“我还有百余发子弹,两颗手雷,省着些,可以支持到天亮。”
五姑娘说:“我们有五六十发子弹,怪物怎么没了?”
“没了,就是死了。”
“十几米高的怪物,谁杀的?怎么杀的?狼尸呢?”姑娘打破砂锅问到底。
文祥没有理她,对同伴说:“窝寇妖孽诡计多端,不会轻易退去……”
“我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姑娘怒气冲冲地叫。
文祥无名火发,沉喝:“丫头,我们很忙,没时间满足你的好奇心,回洞里去!”
“别叫她走!”黑暗中有人高叫:“把那两个丫头交给我,二位便可安全离开此地!”
“砰!”一声枪响,姑娘朝着声音开了一枪,高叫:“你是谁?有种你出来!”
“你走不走?”文祥怒叫。
“我不走!”姑娘冲动地叫:“那混蛋是冲我来的,为什么叫我走?”
文祥气急,说:“好!你不走,我们走,老包,咱们走!”
“别……”姑娘一把拉住文祥的手,柔声说:“我听话还不行吗?”
文祥甩开姑娘的手,板着脸喝道:“马上回去!”
姑娘“噗嗤”一笑,说:“今天我听你的,改天叫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说罢走了。
老包上前拉住文祥的手,闻了闻,笑嘻嘻说:“赠你玫瑰,手有余香……”
“去你的!”文祥甩开他的手,责备道:“你小子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这般没正经。”
老包“哈哈”笑,说:“自古艰难唯一死,除死无大难,有什么可怕的?”
文祥听听动静,说:“我一直在想,头儿为什么要我们保证这两个丫头的安全呢?没有她们,我们想走就走,随时可以离开,不会这般被动。”
老包神色一整,说:“头儿运筹帷幄,自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办就是,别想那么多。我知道,你一直在为队长的死难以释怀。”
“他是为我死的。”文祥低沉地说,声音有点哽:“姜靖尧那杂种原本是瞄准我开枪的,队长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
老包摆摆手,凝神倾听。
此时已是后半夜,天将拂晓,残月之下,天地一片朦胧,一片静寂,二人却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正在迫近。
这气势在普通人的感觉中,仿佛大气压力发生变化,令人心慌气短胸闷,喘不上气来,而在修行者眼中,这是一个功臻化境的修真大能身上发出的强大凌厉的杀气,这种杀气能够使普通人的机能发生应激反应,产生种种不适症状,而对修行者却是一种强大的威慑。修炼火候不足的人,会在这种压力之下惊慌失措,迅速崩溃。
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眼前一花,面前突然幻化出一个人影。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包劈面便是一梭子。
火舌狂喷,面前的黑影幻化如电,竟然一变二,二变四,变成了四个,在弹雨中像纸人一般随风起舞。
老包打完一梭子,迅速换上弹夹,身后枪声乍起。
开枪者是文祥,他与同伴配合默契,老包一开枪,他立刻转身注视着身后的巨石上方,谨防妖孽从身后发起突袭。
果不其然,枪声一起,巨石顶端出现了一团黑影。
文祥不动神色,端着枪等待时机。
枪声停止,巨石顶端的黑影一变为二,长身而起,飞身跃下。
“哒哒哒……”两支枪同时发出怒吼。
血肉之躯,即便是功臻化境的修真大能,也难以抗拒钢铁弹丸的无情绞杀。
“噗通噗通!”两个黑影石头般摔落在地,是两个黑衣壮汉,每个人的胸腹都中了七八枪,一口一口地倒气,眼看活不成了。
老包面前的黑影突然落地而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的,什么玩意儿呀?”老包有如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
文祥说:“我听向队长说,他们曾遇到过玩弄式神的高手,看情景,我们今天也遇上了。”
“你是说,我面前的是式神?”
“估计是。”文祥说:“它们能够在枪弹之下随风起舞,变化万端,说明它们没有实体,在我们身后偷袭的,便是役使它们的阴阳师。役使者被我击毙,式神失去控制,自然随风而灭了。”
老包看看表,说:“再过半小时,天就亮了,这些家伙被我们连续击退两次,估计在天亮之前不会行动了。”
文祥说:“这些家伙人不会太多,连败两场,死了两个,需要重新部署,天亮之后,会孤注一掷。你接连两天都没睡好,抓紧时间去睡会儿,我守着。”
老包揉揉眼睛,说:“还真有点困,那就有劳了。”说罢进洞去了。
他前天夜里只睡了两个小时,昨夜更是目不交睫,恶战一宿,真的是心身俱疲,十分疲惫。
老包走后,文祥跃上巨石,举目望去,天地一片昏暗,淹埋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死一般的沉寂,看不到妖孽藏身何处。这地方不可久留,他跃下巨石,怀抱步枪,坐在洞口,吸口气三吐纳,虎目半闭,心意神内敛,进入一种半魂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