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和高翔早就迫不及待了,走上前来,举碗饮讫,撕下一条鸡腿便啃。
不吃白不吃,吉安也走上前来,喝了一口酒,撕下一条鸡腿,一边吃,一边说:“你说吧,额听着。”
“你对三教同盟了解多少?”钟山问道。
“就知道三教同盟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酒,这肉,都是抢额家老爷的,是不是?”
“不错,的确是抢来的。”钟山一点也不着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三教同盟的?”
“你们一到,额就知道了。”
“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从别人口中。”
“什么人的口中?”
“这重要吗?”
“很重要。”钟山说:“你说清楚了,我才能对你说明一切。”
“是原先生。”
“那位叫石原的人?”
“不错。”
“此人什么时候来到姜家的?”
吉安迟疑不答。
钟山说:“如果這也是姜家的秘密,你可以不说。”
“这不是秘密。”吉安说:“他是三年前来的。”
钟山说:“我若没有猜错,与原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年青女人,叫梅樱,二人以兄妹相称,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吉安惊呀不已。
钟山说:“因为我们是老朋友……”
“什么!”吉安骇然站起:“他是你们的人?”
“请稍安勿躁,坐下,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吉安重新落座,抓起酒碗一饮而尽,恨恨地说:“真没想到,你们处心积虑,早就渗透到老爷家中了。”
钟山说:“这位原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但绝非我们的人。他的真名叫石原蜃胎郎,梅樱的真名叫梅津樱子。”
说罢,注视着吉安三人的表情变化。
在文明时代,除了那些麻木不仁,或者数典忘祖,六亲不认的人渣混蛋,所有的炎黄子孙,只要一听到这类名字,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明显的憎恶反应,可是眼前的三位活宝,有如听到阿猫阿狗一般,反应十分平淡。
钟山见状,心知那一段令炎黄子孙刻骨铭心的历史记忆,已经随着人类文明的毁灭而断裂了。此刻的人们,除了如周家老太爷那种保存着家族记录,很多人已经对一千多年前的人类历史,几乎一无所知了。
要为这些人接续断裂的历史记忆,必须从头说起。但这很麻烦,高胜和高翔吃饱喝足之后,已然睡眼惺忪,吉安也是满面倦容,大概没有耐心倾听他的长篇大论。
“三位听到这个名字,有何感想?”
“一个名字而已,就是长了一些,要啥感想?”吉安不以为然。
“看情景,三位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钟山叹息不已。
“什么来历?”
“三位可曾听说过窝寇?”
“没听说过。”吉安只是摇头。
高翔忽然接言说:“很多年前,俄好像听老太爷对老爷说过什么窝寇。”
“老太爷怎么说的?”
高翔拍拍额头,说:“那时,俄跟老爷只有十几岁,有一天,老太爷对老爷说什么窝寇,还有什么居心什么什么、卧什么侧、什么附什么什么骨头……”
“你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吉安听得满头雾水,打断了高翔的话。
钟山想了想,说:“你家老太爷是不是说居心叵测、卧榻之侧、还有附骨之疽?”
“对对对!就是这几句!”
“你家老太爷还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俄听不懂,也没记住。”高翔说。
“三位懂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
“俄不懂。”高翔摇头,而吉安则若有所思,再看高胜,这家伙酒足饭饱之后,便横卧在篝火旁进入了梦乡,十足的饭桶!
钟山对吉安说:“你懂,是吗?”
吉安翻翻白眼,说:“懂咋啦?不懂又咋啦?”
钟山指点吉安,笑骂道:“你这家伙,吃了我的,喝了我的,一点也不懂礼数,简直像吃了枪药的浑球!”
吉安是姜家卫队的小队长,手下有几十号人,除了主家,谁敢对他无礼?而眼前的家伙竟敢当着高翔的面骂他是浑球,脸上挂不住,眼一瞪猛然站起,要发作。
钟山虎目一瞪,沉喝:“干什么?坐下!”抬掌虚空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