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扬心花怒放,之前,他对阿梅的身份尚有几分疑惑,世间相貌神似者颇多,如果没有这个“阿原”,他还不能完全肯定阿梅便是梅樱。石原蜃胎郎与梅津樱子三年前失去踪迹,完全有可能改名换姓,以兄妹身份进入姜家,这是一个意外收获。
“这位阿原现在哪里?”
“跟着大公子去运粮了。”
“他是大公子的什么人?”
“先生。”
能被称为“先生”,身份不低,这对男女一个成为二公子的枕边人,一个成为大公子参与决策的重量级人物,由此可以判断,姜家与窝寇妖孽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远处有人在呼唤姜雄,本想问问二公子身边的另一位美丽姑娘是谁,但来不及了,今日收获颇丰,该走了。
他按住姜雄的头顶,按摩片刻,然后滑下土崖走了。
几分钟后,姜雄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摸着脑袋讶然说:“咦?俄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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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归田得到钟山的报告,立刻调整部署,命令孙大成的第二小队与司木荣的第一小队合并,兵分多路赶赴太行山以北,查访姜家粮食的来源地。
根据舒扬的情报分析,姜家人口众多,没有三两千,也有千把号人,要维持千把人的粮食供应,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粮食来源地。此时,人类的物资交易早已不复存在,粮食尤为金贵,拿着金子也买不到。姜家无处采购大量的粮食,唯一的可能是自耕自种自给。太行山的以东、以西、以南三面,皆是大面积的核爆区,不适宜耕种,唯有北部山区不曾受到核攻击,完全可以在那一带找一块地方开辟农场。
此外,隐藏于太行山中的窝寇妖孽,也需要粮食,他们不可能为自己开辟农场自给自足,更不可能靠抢掠维持生计。山中人烟稀少,没有多少粮食可抢,唯一的来源是与四王中的某一位合作,互通有无,获得粮食。
北王周家已经被排除,金王徐家与倒王蔺家,据周家老太爷讲,这两家人口不多,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开办大型农场。
唯一的可能只有与姜家获取粮食,民以食为天,若能找到农场,切断窝寇妖孽的粮草供应,妖孽便会不战自溃。
太行山北部地域广阔,两个小队十几个人要在广袤无际的群山之中,寻找一个小小的农场,不啻大海捞针。
小分队有直升机,但却不能用,一则燃油宝贵,无法展开大范围搜索,二则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会打草惊蛇,只能依靠同伴们的两条腿展开搜寻。所幸姜家的避祸藏身之地已经基本圈定,就在紫檀山附近,只要沿着这条线向北寻找,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山中曾有四通八达的公路网,可惜时隔千余年,这些道路早已被草木吞没,但那些混凝土结构的高速公路的路基依然有迹可寻。
长治北面,有一条贯穿南北的高速公路,一路向北,可以抵达太原直抵大同。战争期间,太原城也曾遭到核攻击,古城尽毁,南北通道亦告中断。时隔千余年,古城周围广大的区域,依然处于辐射云的笼罩之下。
昔日车水马龙的大通道,残破不堪,淹没在无边的草莽之中,罕见人迹。
日上中天,破敝的路基上出现了两条人影,一边走,一边伸出木棍,拨开草木寻找着地上的蛛丝马迹。
二人是一分队的队长司慕容和他的队员文祥。
考虑到姜家运粮队中,可能有窝寇妖孽,双方极有可能在途中狭路相逢,搜索分队二三人为一组,沿着几条运粮队可能行走的路线向北推进。
司慕容与文祥为一组,二人搜寻多日,在长治城废墟以北的高速公路残基上,发现了一行清晰的马蹄印。
二人颇为惊讶,小分队出世多年,从未见过大型家畜,这里何来骡马的蹄印?
文祥拨开一片乱草,指着地上的蹄印说:“队长,你看,这里还有,蹄印很多、很乱,看得出曾有大队骡马通过。”
“应该是姜家的运粮队留下的。”司慕容欣慰地说:“姜家老谋深算,未雨绸缪,应该能够预料到大战之后,道路损毁,机动车辆英雄无用武之地,预先藏匿一批骡马,以备日后远途运输物资。太行山南部,基本上是姜家的势力范围,找几处隐秘之地藏几匹骡马易如反掌。此事很重要,必须马上通报给队长。”
说罢,立即拨通卫星手机,将这一发现,以及手机视频上传给了牛归田。牛归田肯定了司慕容的分析,命令他继续追踪,而后通知其他小组原地待命,等候司慕容的消息。
半个月后,司慕容与同伴绕过省城废墟,继续沿着高速公路向北搜索,马蹄印时隐时现,不离公路左右,一路向北延伸。
其他各小组则在司慕容小组两翼排开,齐趋并驾向北推进,但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司慕容看看天色,下令停止前进,升起篝火靠烤肉吃。
天气渐热,无法携带太多的干粮,只能在沿途捕猎果腹,烤山鸡、烤兔肉是难得的美味,但天天吃,也会腻。可是,二人的主食除了少许玉米珍,别无他物,
路基下是一条小河,文祥在河边升起篝火,一边烤炙兔肉,一边说:“队长,你说这老姜家为何要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去北边运粮?”
司慕容支起小锅,一边熬玉米粥,一边说:“太行山南部濒临中原,中部东临帝都,西边是省府,都曾遭到核武器的攻击。姜家的老祖宗老谋深算,高瞻远瞩,早就估计到即将爆发战争,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的全球性大战,人类制造了大量的核武器,一定会在这场战争中用核武器摧毁人类文明。如果爆发了核战争,太行山南部与中部,都将不可避免地受到核辐射的威胁。而北边临近塞外大漠,人烟稀少,没有人会将原子弹丢到那种地方。此外,我们国家大多数情况下以西北风为主,有效地阻止了核辐射向北蔓延……唔,粥熬好了,肉烤好了吗?”
“可以吃了。”文祥撕下一块兔肉,递给了队长。
与此同时,北边十余里外,有一队人马也在河边歇马打尖。
这是一支庞大的骡马队伍,足有二三百匹,皆是清一色的黑色健骡,押运队荷枪实弹,足有七八十人,皆是三十岁左右的精壮大汉。
所有的大汉皆是跟随马队徒步赶路,唯有六个人骑马赶路。
为首者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年青人,相貌与姜家二公子姜靖舜有几分神似,他正是姜家掌门人,大公子姜靖尧,他押运着三百驮粮食,正在往回返。
身后四骑皆是腰插盒子炮,背负自动步枪的威猛大汉,马鞍旁还挂着一把长刀。他们是大公子的贴身保镖,大猛、二猛、三猛、四猛,号称“四猛兽”。
此外还有十二名贴身护卫,号称“十二虎贲”,皆是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武功高强,枪法一流,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另一名骑士却是失踪多年的石原蜃胎郎。
姜靖尧在篝火旁下马,一名保镖飞快地跳下马,搬来一块石头放在篝火旁,另一名保镖从鞍后取下一卷羊皮铺在石块上,请主人入座。
大公子舒展舒展四肢,在石头上落座,说道:“大猛,叫吉昌过来。”
“吉昌,老爷叫你!”叫大猛的保镖高叫。
吉昌是押运队的队长,飞奔而至,躬身说:“老爷有何吩咐?”
“探马派出去了吗?”大公子问道。
“派出去了,就在前面二三里外。”
“不成,太近了。”大公子指指五六里外的山丘,说:“多事之秋,不可大意,那座山上,可以远眺十余里外,再派两个人,带上望远镜去那座山上观察,马上去!”
二大汉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半小时后,对讲机传来消息,山丘南面约五六里外,发现两个可疑人物,正在向北走来。
大公子回头问道:“原先生,你以为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石原阴鸷一笑,技巧地说:“踩着老爷的脚跟一路追寻而来,老爷觉得是什么人?”
大公子眼中冷芒一闪,沉喝:“大猛,带上狙击步枪,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