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怎么会有人?怪事!”二公子望着狂奔而来的人惊讶不已。
来人很快来到近前,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突然看到树丛中的人群,骇然止步,惊恐地望着他们。
只见他上身穿了一件山羊皮马甲,腰间围了一条羊皮裙,足蹬草鞋,手中拎着一把猎叉,腰间斜插着一把砍柴刀,浑身脏兮兮,满头长发乱糟糟,地道的当地猎户打扮。
他的脸上有血迹,刚才,他躲在石缝中,四弟将他当作山羊,一枪打在旁边的岩石上,碎石飞溅,崩伤了面颊。
“你们……你们……”年青猎户惊惶失措,步步后退。
二公子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二大汉飞身上前,举枪指住年青人,沉喝:“站住!向前走!”
“俄……俄……”年青人神色慌乱,结结巴巴。
“你是干啥的?”二少爷举步上前。
“俄……打……猎……”年青猎户全身发抖,牙关的叩击声清晰可闻
一大汉上前几步,劈手夺去他手中猎叉,收去砍柴刀,将他推到二少爷面前。
“你家在哪里?”二公子问道。
“快说!”阿梅狐假虎威。
充满磁性的声音入耳,年青猎户扭头一看,登时两眼发光,痴痴地望着阿梅目不少瞬。
“大胆!”一大汉飞起一脚,揣在他的后臀。
他冲出几步,到了阿梅面前,眼神一动,抹着口水喃喃地说:“真……好美、好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赞美来自一个愚昧肮脏的山中猎户,阿梅依旧感到十分受用,眉开眼笑,倚在二少爷手臂上,说:“快说,你家在哪里?”
青年猎户看看四周,向南一指:“那边。”
四弟七弟率众而至,上前喝道:“你小子,躲在山沟里干什么?”
年青猎户定定神,摸摸面颊上的伤痕,吸着冷气说:“俄打伤了一头山猪,追赶到这里,山猪不见了,正在树丛中寻找,忽然响起枪声,俄心里害怕,就躲在石缝里了……”
“扫兴!”四弟转身走开了。
“你叫什么?”七弟上前问道。
“俄叫扬……”
他是钟山小队的天巧星舒扬,在这一带探访南王姜家秘巢已经多日,今日路过此地,忽然听到山谷两端响起枪声,他立刻听出这是制式步枪和猎枪的声音,慌忙躲在丛林中。不一刻,大群的山羊野猪,山鸡野兔等等,被枪声驱赶进了山谷。他立知不妙,很明显,有人要在这一带围猎,而他正处于猎场中心,极有可能被当作猎物射杀。
围猎者完成了包围圈,已经进入射击位置,即将发起全面猎杀,此时逃离,会马上暴露。山高皇帝远,杀几个人就地一埋没有人过问,况且人类社会早已没有了皇帝和王法,土皇帝就是山中的王,他们的话就是王法。
他不能逃走,更不能暴露,山民们没有枪支,狩猎工具多半 为刀叉弓弩等物,能够使用制式武器,展开大规模围猎者,绝非等闲之辈。
不会是窝寇妖孽,樱花绽放计划失败之后,这些鬼畜全面收缩,隐匿不出,躲避三教同盟的追踪,已经多年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不会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
最大的可能是南王姜家,这一带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山中无老虎,**称大王,他们是这里的土皇帝,生杀予夺,鬼神见了都害怕。
不能逃,唯有躲,附近有个石缝,勉强可以容身。
枪声大作,弹丸横飞,猪羊狐兔四处乱窜,接二连三地倒毙,垂死的惨叫声惊心动魄。他躲在石缝中不敢少动。
片刻,又片刻,枪声渐稀,继而停止,他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山坡上的丛林太密,能听到说话声,但看不清人影。
枪声再起,他留在石缝中等待机会。
忽然一声枪响,弹丸打在旁边的岩石上碎石飞溅,距他的头仅有数寸,碎石崩在脸上,登时血流如注。
他亡魂皆冒,心知自己被猎手误认为山羊了,再不现身,四哥的第二枪绝不会落空。
叶凡曾送给小分队不少军装,可是,进入太行山之后,这些衣物便不能穿了。当地山民大多以兽皮为衣,鲜见棉布,身着军装进山,马上便会暴露。
因此,小分队入乡随俗,也用兽皮遮体。
舒扬身上的马甲皮裙,都是山羊皮制作,并且没有褪毛,将其反穿,即可保暖,亦可遮雨,没想到被四哥当作山羊,险些被爆脑袋。
“羊?”七弟“哈哈”大笑,指点舒扬怪笑:“哈哈!你小子竟然叫羊!四哥,你听到了吗?你刚才没有看错,这小子就是一只山羊!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舒扬也跟着傻笑不已,忽然感到一阵炁场迫压而至,不动神色,全身松弛,望着众人继续傻笑。
阿梅突然欺近,纤掌疾飞,劈向他的颈根。
人的颈部最是脆弱,稍受打击,便会昏厥,便是普通人,也会本能地躲避。
舒扬恍如无觉,直到纤掌触到肌肤,这才转过身来,傻笑说:“大姐,你真的很美。”
在他眼中,这位“大姐”不仅美,而且有点眼熟。
向天啸追踪石原与梅樱失败之后,牛归田便将二人的照片分发给每一个队员,命令各小队注意查访这两个家伙的行踪。
照片就存在手机里,舒扬时常把玩观赏,对这张美丽的面孔极为熟悉,一眼看到阿梅,立刻认定,这位穿着入时,风华绝世的美貌女郎,十之八九就是小分队追踪已久的梅樱。
这支猎队,也十之八九是南王姜家的人马。
北王周老太爷曾言,当代南王人丁兴旺,有七龙八凤十五位子女,眼前的“二公子”、“四弟七弟”,估计就是姜家的**、老四和老七三条龙。
二公子身后的那位美丽女孩,有可能是姜家八凤之一。
这三条龙叫什么名字,目前还不得而知。
阿梅莞尔一笑,退回到二少爷身侧,低道:“一个白痴。”
四弟接言说:“二哥在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