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将儿子交给老大,说:“我抽时间再去劝劝,如果劝不回来,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老大挥掌道:“快去快去,他是我女婿,我不管谁管?”
“老师,对不起!”阿信泪流满面,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不能怪你。”叶凡望着她脸上的累累伤痕,心痛地说:“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就不要上班了。”
阿枝一把摘去阿信头上的白帽,忿忿地说:“你看!她的头发都被拔光了,还有这些伤痕……”
只见阿信的满头秀发被拔去大半,变得稀稀拉拉,露出不少青包血痕,可以想见,这场战争多么可怕。
“对不起。”叶凡愧疚地鞠躬道歉。
“她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阿信抹着眼泪凄婉地笑:“为了爱,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叶凡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阿枝,带阿信去休息吧,叶子很可能还要来,你这几天不要离开她。”
阿信说:“老师,实验室需要人,我还能工作。”
叶凡拍拍她的肩头,柔声说:“听话。”
“是,老师,阿信听话。”阿信朝他温婉地笑笑,转身走了。
陆医生趋近前来,苦笑道:“这件事不解决,你老兄恐怕要永无宁日了。”
叶凡道:“待会儿你和老常再去劝劝……”
“千万别!”陆医生惊恐地摆掌:“尊夫人严正警告,再看到我,就砸烂我的头。在下生来胆小,不敢再去了,叫老常去,老常!”
老常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近前来说:“二位老祖宗,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敲打。事缓则圆,不如缓几天,她也许会自己顺过气来。”
“那就缓几天吧。”叶凡苦笑不已,问陆洋:“据说有些法术可以治病,你老兄擅长茅山术,能不能帮我肃清叶子心里的文明之毒?”
“理论上应该可以。”陆洋回答:“失心状态下的人,会忘记很多东西,甚至有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亲人,你希望尊夫人变成这样的人吗?”
“那就算了。”叶凡沮丧地摇头,他希望能够找回从前的叶子,为孩子找回温柔善良的母亲,而不是一个白痴傻瓜。
她从懵懂中来,如果人为地又回到懵懂中去,未免太残忍了。
“损失如何?”他驱散了心头的阴霾问老常。
“砸坏了几台仪器和一切器皿,幸好有库存,换过来就能恢复工作。”老常回答:“只是,如果再闯进来搅闹几回,实验室就要瘫痪了。”
叶凡头大如斗默然无语,叶子撒起泼来不可理喻,想起来便令人毛骨耸然全身起栗,极有可能会三番五次地闯将进来大闹一气。他的家底不多,经不起折腾。
陆医生摇摇头,提议道:“是否派几个人保护实验室?”
“只好如此了。“叶凡黯然神伤:“实验室、计算机房、仓库等等要害部门,都要派人看守……”
这些地方,历来无人看守,万一被人闯进去乱砸一气放一把火,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出去躲几天,这里就交给诸位了。”
老常道:“出去躲躲也好,过两天我再拼着这张老脸去劝劝她。”
“有劳诸位了。”
***
叶凡走了,他在大漠深处发现了一片方圆百里的绿洲,水草丰美,树木葱茏,没有老鼠的踪迹,是个躲灾避难的好地方。
安姆不会善罢干休,大本营是弹丸之地,一旦大兵压境,区区数百人,绝难与之颉颃。因此,他要未雨绸缪,在绿洲储备部分物资,修建几间茅屋以防万一。
老常派人保护实验室,惹出了大祸。
叶子再次闯将进来,寻找叶凡未果,企图闯进实验室,遭到阻拦,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不啻火上浇油。叶子拎起铁棍,楼上楼下乱砸一气,搅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阿信和阿枝躲在地下室不敢露头,老常和老大上前劝解,老常头上挨了一棍,险些送了老命,老大被抓成五花脸。老大的妻子看到丈夫挂彩,勃然大怒,与叶子扭打在一起,乌烟瘴气一塌糊涂,险些掀翻了天。
第三天,小城堡刚刚恢复平静,叶子再次驾临。之后,多则三日,少则隔日,她便会闯将进来大闹一场。更可怕的是,她不知从何处抢了一支自动步枪,荷枪实弹满天下寻找叶凡,要与他拼命。一时间,大本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风雨飘摇,实验室处于半瘫痪状态。
不能再躲了,再躲下去,大本营会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