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群星灿烂,亮晶晶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非常美丽。一轮新月悬挂当空,洒下遍地清辉,更有清风拂面,空气清新的令人难以置信,还有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
清新芳香的空气,使他马上苏醒过来,四面张望,但见月光下周围山影绰绰,高耸入云,仿佛在一个深山峡谷之中。
他从未见过真正的星星,无论昼夜,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月亮只是一团毛玻璃后面的朦胧影子,太阳像个大病未愈的病人,脸色苍白苍白的,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辛辣味,熏得鼻孔发黑喉咙发痒发涩发痛老想咳。只有梦里或者电视里才有亮晶晶的星星和清新芬芳的空气,还有嫦娥美丽的广寒宫。
望着这美丽的夜景,望着周围的山影,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游。
这梦虽然可怕,但很美丽。
他用力呼吸着原野的清香,任由老鼠架着走。不久,他看到了一条“哗哗”流淌的小河,河里的星星朝他挥手、朝他欢呼跳跃眨眼睛,月牙儿也一晃一晃的,仿佛在向他招手。
看到河,他的喉咙又冒烟了。
“水、水……”他**着挣扎。
老鼠站住了,其中之一松开爪子,说:“你要喝水吗?”
“是……”他用力点了点头。
“去吧!”另一只老鼠也松开了爪子。
他踉踉跄跄地奔到河边,扑倒在沙滩上,掬起了一捧河水。
记忆中,地球上的许多大江大河干涸消失了,有些变成了又黑又臭的污水沟,小桥流水,溪水“叮当”的诗情画意,也只有影视剧或者梦里才有。
外面的水绝对不能喝,喝了会出人命。这是地球人类对自然界江河湖泊的普遍看法。自然界未经处理的水,喝了的确会出人命,即便不死,也会得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病,或者生出各种各样的怪胎。
他以为,这水一定又黑又臭喝不得,但嗓子在冒烟冒火。他想浇灭嗓子眼里的火,不顾一切地喝了一口。
出乎意料,河水很香很甜,没有一点异味。他心里欢呼一声,伏下身“咕咚咚”一阵鲸吞牛饮,快哉也乎!
他喝足了水,站起身来。忽然,他听到旁边的草丛中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就在数步之外。不像是野兽,在他的时代,地球上的大型野生动物早就灭绝了。
跨出三步,他看到一对**正在交欢。
一旁的草丛中,密密麻麻躺满了**,正在“呼呼”大睡。
不对!这不是**,是人!
人类与其他灵长类动物最大、最直接的差别是身上无毛,交配的方式也迥然不同,一目了然。
清清的月光下,看得很清楚,地上躺的都是人。一个个赤身**一丝不挂,人人蓬头垢面满身泥污,四仰八叉,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身躯袒露在月光下,一点也不知羞耻。除了该长毛的地方,全身没有一根毛发,的的确确是不折不扣的人类——万物之灵,地球的主宰者。
旁边的一对男女更不知廉耻,肆无忌惮地喘息呻.吟。他一瞥之间发现,下面的一个年纪很轻,只有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而上面的一个,却已经白发苍苍,没到花甲也过了知命之年了。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
他忽然想起了这首民间古诗。
在人类社会,这种年龄差别太大的野合行为,绝对违法,老家伙至少要蹲十年大狱。
但老家伙不会坐牢,因为这是梦。做梦的人和梦境中的人物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承担法律责任。
他感到脸上发烧,为自己做出如此荒唐的梦无地自容。
他像所有的人一样,曾经做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梦,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做出这许多古怪可怕,荒诞不经的梦。
一只老鼠走上前来,捅捅他的后腰,指指地上交欢野合的人类,发出刺耳的怪笑,问道:“喂!你,是不是也想干了?瞧,这里有一个母的,正敞开大门等着你,去!和她干!”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老鼠,转身便走。
老鼠将他带进了一幢黑黢黢的大楼,扔在一间屋子转身走了。
屋里没有灯,很黑。他伸手乱摸,身边除了垃圾灰尘什么也没有。
不久,门外出现了灯光,两只老鼠拎着马灯,恭恭敬敬地领着一只老鼠走了进来。
他缩在墙角,骇然望着这只巨熊般的大老鼠,尽管他知道这是梦,仍然恐惧得浑身发抖觳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