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的心猛然一沉。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赵宛宁从未从任何人口中听过北狄的事情。她又如何能梦到北狄的五皇子叫耶律延?
那几位远道而来的妇人坐在树下休息。
烈日炎炎,有僧人看她们辛苦,便请她们去禅房休息。
为首的妇人操着一口并不地道的官话道:“谢谢小师傅。听说灵山很是灵验,便从元州赶来。元州今年大旱,已经几个月没有下过雨了。眼看着地里的庄稼就要收成了,却因为干旱全部死在地里。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只好求求佛祖放过我们,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
赵宛宁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元州土地肥沃,向来是富饶之地。她从未听到过元州干旱一事。也不知道朝廷知不知道这件事。
赵宛宁还在思考之时,一个僧人走了过来。
“这位施主,我家主持请您禅房一叙。”
“我?”赵宛宁指了指自己:“你确定是请我吗?”
那僧人点点头。
“你说的住持是善行大师吗?”
那僧人又点点头。
赵宛宁实在觉得奇怪。今天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既是住持大师相邀,你便去吧。”萧鸿祎道,“你若是害怕的话,我陪着你。”
几人随着那僧人穿过重重佛堂来到一个幽静的禅院。
“几位女施主请在院内等待。”那僧人对着萧鸿祎道:“我们住持只邀请这位施主。”
“我跟着一起去怎么啦?我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还怕我做什么坏事吗?”萧鸿祎道。
那僧人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宛宁安抚地拍了拍萧鸿祎:“你便不要为难人家了小师傅了。你们便在这里等我吧。”
萧鸿祎不情不愿地应下了,她走到院内树下的石桌处坐下,道:“我就在这里坐下了。若是有事,你就唤我。”
赵宛宁点点头,然后一人进了禅房。
“喂,小师傅。”萧鸿祎双手抱臂,“不给我们三位女施主上壶茶吗?”
那僧人面露窘色:“女施主,请稍等一下。”
不多时,他就端来了一壶茶,并三个茶杯。
“师命难违,还请女施主恕罪。”
“好吧。”萧鸿祎抬了抬下巴,“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禅房内。
只见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端坐在室内打坐,想来便是灵山寺的住持善行大师。
赵宛宁一进禅房,大师便突然睁开眼睛。
那善行大师看起来上了年岁,蓄着银色的胡须。他目光如炬,眼神带着善意落在赵宛宁身上。
在他温和的眼神中,赵宛宁放松了下来。
那僧人道:“女施主别来无恙。”
赵宛宁条件反射的点点头,随即问道:“您就是善行大师吧。”
“正是老衲。”那僧人回道。
赵宛宁觉得奇怪,她并没有见过善行大师,为何却觉得善行大师见过她。
“这位施主,老衲今日邀您是想跟您说,重生不易,还请施主务必珍惜。”
听到重生二字,赵宛宁瞬间站起身,情绪激动道:“大师,您是否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就是重生、我重生......”
善行大师摇摇头:“老衲只知你并非当世之人。”
赵宛宁语无伦次,道:“那您为何要说我重生……”
“这句话是有人托老衲带给施主的。”
赵宛宁向前两步:“您是说有人知道我是重生的,还跟您说了,这个人是谁?”
善行大师摇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未到时机,施主不若跟随本心。”
赵宛宁继续问道:“大师,您也知道我并非当世之人,如今我一人在这不属于我的世上踽踽独行,实在艰辛。我近日经常梦魇,但我总觉得那并不仅仅是个梦,它太真实了,仿佛是我亲身经历的,可我又确实没有经历过。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请大师能够指点迷津。”
善行大师又摇了摇头:“一切自有安排,施主所做之事皆有定数,施主跟随本心即可。”
“若只是事关宛宁自身,宛宁自当随心,可是这些事情似乎关乎百姓和家国天下,宛宁实在忧心。若是因为宛宁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施主若是困惑,自可与信任之人商议。”
“如今知道我并非当事之人的人,只有您和您说的那位托您带话之人。宛宁即使说出心中之担忧,恐怕也无人相信。”
“阿弥陀佛。施主,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