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灵山寺外停下。
几人刚下车,便在灵山寺门口碰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
赵宛宁原本并没有看到他,抬脚跨进寺门的时候,却被那道士拦住了。
“这位道友且慢。”那道士穿着黑白相间的道服,手握一个浮尘,蓄着长长的胡须。
赵宛宁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我观道友与我有缘,想为道友卜上一卦。不知道友是否方便。”
不知道为什么,赵宛宁一看到他就觉得他并非是正经修道的方外之人。
他看着赵宛宁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你这道士也是奇怪。”萧鸿祎道:“不在自己的道观修身养性,怎么跑来寺庙了?来跟佛祖抢生意吗?”
那道士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有女子这样不留情面地同他说话。
本朝民风开放,修仙的,问道的,礼佛的,各司其职,并未受到限制。
甚至由于钦天监的存在,修道之人的地位很高。上至圣上太子,下至平民百姓,对待道士也都恭恭敬敬。
萧鸿祎自然不在此列。
那道士笑了笑:“贫道确实与这位道友有缘,否则也不会在佛家门口与道友相遇。”
“道友不妨坐下,我为你卜上一卦。”
赵宛宁本能的拒绝:“谢过这位道长。只是小女子信佛,恐怕冲撞了张天师,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赵宛宁说罢便拉着萧鸿祎往寺庙里走,银烛和画屏紧随其后。
那道士伸出手想拉住赵宛宁,被眼疾手快的萧鸿祎抽剑挡住。
萧鸿祎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道士道:“佛门重地,还请道长不要妄为。”
萧鸿祎还想继续再说,被赵宛宁一把拉走。
几人匆忙灵山寺。
“你为什么拦着我?我感觉他不是什么正经道士。青天白日里,就敢在寺庙这种佛门清地对女子动手动脚,应该把他抓起来,送进大理寺去审一审。”萧鸿祎闷闷不乐道。
赵宛宁解释道:“我也觉得他不对劲。但他毕竟是个道士,若是我们与他发生冲突,他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怎么办?”
“做什么小动作?开坛做法伤害你我吗?”萧鸿祎反问道:“你们不总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的?怎么这个时候又怕他一个臭道士了?”
赵宛宁不知道如何解释,原本她也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但她又确确实实重生了,而且还接连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如今,倒也不得不信了。
赵宛宁道:“他一直想拉着我去算命,想来也只是借此敛财。你我已经逃脱,便不去计较吧。”
萧鸿祎愤愤不平:“这种半吊子道士就是想借着算命去坑蒙拐骗,伺机敛财。应该让大理寺的人把他们抓起来。”
进了大殿,赵宛宁恭恭敬敬的取了香,对着佛祖拜了三拜。
赵宛宁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她虔诚地在心底默念,若是佛祖您在天有灵,请您给我一些提示吧。我为何重生?又为何做这些奇怪的梦?我隐约觉得这并仅仅是一个梦,可这梦又与这一世不同。
萧鸿祎想了想,也取来香,学她对着佛祖拜了三拜,然后跪在蒲台上,双手合十道:“希望佛祖能保佑北境边关平安。”
赵宛宁转过头看着她。
萧鸿祎解释道:“来都来了,还是求个安心吧。我爹娘兄弟还在边关,若是起了战事,他们又要上战场了。”
赵宛宁点点头。她又想起昨日的梦境,北狄来犯,边关失守,朝廷议和,公主出嫁。
她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梦。
灵山寺香火鼎盛,据说在寺庙许愿很灵,不少人慕名而来。
有几位衣着朴素的妇人互相搀扶着进了大殿。
她们的衣服打着补丁,鞋子沾满了泥土。看来是赶了远路。
几人在蒲团上念念有词。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那口音绝对不是京城附近的人。
想来是听闻灵山寺灵验,不远万里而来。
赵宛宁想起萧鸿祎最近才从北境回京,便问道:“你回来的路上有听到什么异闻吗?”
“什么异闻?”萧鸿祎道:“北狄那个老皇帝快要病死了算不算?”
赵宛宁点点头:“当然算呀,我久居京城。困于长公主府,不太了解这些事情。”
“老皇帝这个事情我估计连上面都不知道。”萧鸿祎用手指了指天,“还是我阿兄,在城中抓到一个北狄的探子,审出来的。”
“我离开幽州的时候,这个消息还未证实,我爹爹还没有向朝廷奏报。不过这已经过了些日子,若是,情报属实的话,也有可能已经上密折呈送给圣上了。”
赵宛宁若有所思。她问道:“若是那老皇帝死了,那是谁来继位呀?”
“应该是北狄的大皇子吧,叫什么来着?耶律什么?”萧鸿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赵宛宁的心提了起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昨晚在梦里,北狄继位的是五皇子耶律延而不是大皇子。
“哦!我想起来了,大皇子叫耶律启。”
赵宛宁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北狄的五皇子叫什么吗?”
“五皇子我熟,耶律延。”萧鸿祎不假思索道:“他是北狄最不受宠的一个皇子,喜欢我们大锦的文化,经常混在商队里潜入幽州城里。我爹爹我兄长抓到他好几次。不过你问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