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了,本宫没功夫去理会朝堂之事,什么党争宫斗,这些都是皇帝陛下和大臣们的事,我现在关心的是徐氏一族的安危,了结魏国公徐辉祖的个人恩怨。”
“而你,一个刑部右侍郎,三品朝官,竟敢对一品国公爷动刑?”
“你是掌管律法、刑罚的刑部高官,刑部第三号人物,你应该知道,但凡正三品以上臣子的抓捕,审讯等,必须奉圣旨明诏,方可执行。”
“你可有圣旨明诏?”
“没有吧,这就叫无法无天。”
徐妙云这番严厉训斥,振振有词。
每一个字如同雷霆奔袭,回响在这阴暗逼仄的天牢之内。
李蕴山惊愕得张大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没想到燕王妃居然有如此才华,运用朝廷律法,论述清晰。
他真的自叹弗如。
面对如此明察秋毫的燕王妃,自己的一切辩解,都已显得苍白无力。
“李蕴山,你现在认罪吗?”徐妙运冷哼道。
正当李蕴山垂头丧气准备坦白交代时,昏暗的廊道上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走近一瞧,来者是身着红色飞鱼朝服的纪纲。
话说刚才,纪纲接到狱吏禀报,说是燕王妃突然驾临刑部天牢。
什么?
他惊愕之余,立马想到徐辉祖的遭遇。
“备马,本使要即刻进宫。”
纪纲现在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他的锦衣卫肩负着清查建文余孽之重任。
整个朝野上下,尤其是那些建文旧臣、降将,见到锦衣卫犹如老鼠见到猫,浑身哆嗦。
谁都怕被莫名安上一顶建文余孽的帽子,立马满门抄斩。
可纪纲也有害怕的人物。
除了燕王朱棣、二王子朱高煦,那就是燕王妃了。
纪纲原是燕王府的一名家将,是靖难之役给了他暴发的机会。
他在北平燕王府多年,早就领教过这位燕王妃的厉害。
想要阻止燕王妃进一步行为,只能请燕王设法阻拦。
所以,他策马扬鞭,一路畅通无阻地入宫见到朱棣。
“禀奏上位,娘娘现在天牢…”
朱棣闻言一愣。
他早就接到禀报,说王妃一大早渡江从北城门京城。
与王妃已有一年半未见,他兴致勃勃地在宫里等候。
可左等右等,却未见王妃进宫。
随后便知,王妃是直接去了徐府。
这事已经让朱棣颇感不满。
不过,仔细一想这徐妙云是徐府长女。
长姐为母。
许多年了,急于见到娘家人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现在倒好,私自闯入刑部天牢,这有点太出格了吧。
护犊子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嘛。
“传本王令旨,让王妃速速回宫,有要事相商。”
朱棣铁青着脸,沉声道。
“遵旨。”
纪纲请到最高令旨,当然很是高兴。
他快马加鞭赶到天牢。
当他匆匆天牢内走道时,燕王妃后半段的话语,恰好给他听见。
这时候,纪纲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