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闻言上前搀扶江予枫,北芙正准备一同退下,低沉冰冷之声再次传来。
“北芙姑娘今日一舞甚得本王心意,来人,赐酒!”
北芙有些愣怔,眼神带有困惑的瞧向齐元,对方亦是诧异,不明白顾怀此番是何意。
今日宴席,江予枫已然被迷倒,按照计划,只需将他搀扶回房,两人水到渠成,介时齐元从中周旋,她委身于妾侍相伴,就能跟随江予枫回云晟。
一切自然而然顺理成章,这便是她的命,她亦改不了自己的命,只能认命,而江予枫已是上上签。
北芙不敢违命,只得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顺喉咙而下,呛出眼泪,她蹙眉低头轻咳几声,面露难色,她从小就碰不得酒,一碰身上就会起红色疹子,只是此刻也顾不得这些。
顾怀抬手示意,身边小厮上前继续将酒斟满,见状她也只能咬牙又将酒喝尽。
“上前来!”
顾怀低沉的嗓音传来,令她三千发丝根根竖起,心口似有一双手紧紧掐住,连气也吐不了。
“殿下……”
齐元只觉气氛不大对,遂想要开口,却被顾怀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吓住,不敢将话继续说下去。
北芙胆怯的低着头,双脚犹如绑了铁镣一般步步沉重,心里终究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你叫北芙?”
“是。”
“抬起头来。”
北芙无奈抬头迎上他的探究的目光,那冷峻的脸,眉宇之间浓郁的阴霾与傲慢,与内心深处深埋的影子重叠,惶恐之意油然升起。
顾怀长久的凝望着她,眼眸中波光闪闪,泛着淡淡水色。
“从前,本王有一位故人,也叫北芙。”
一字一句都带着意味深长的含义。
“名字而已,天下之大,一样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名字一样倒也是不稀奇,只是她与你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顾怀眼中情绪激荡,死死的盯着她,忽然慢慢贴近看着她脖颈之处的红点继续道:“比如她替人包扎伤口时,总爱胡乱绑一些奇奇怪怪的形状,又比如她酒量不错,却占不得一滴酒,因为沾酒就会浑身起满疹子,就和你现在一般。”
北芙有些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这些不经意的习惯他竟都还记得。
许是酒劲上头,许是往事重现,她觉得好像掉进了冰窖中,从头顶凉到了脚尖,唯有手中的酒可解这心凉之意,不由得连饮几杯下肚。
几番下来,她醉意已深,却还强撑着身子不倒,脸色红润微醺,迷人风姿甚是销魂。
“殿下,令妹不甚酒力,如此喝下去,怕是要醉,还是由我代替她吧!”
齐元深怕北芙醉酒误事,虽揣摩不出顾怀的用意,终究还是开口替她求情。
顾怀并未回答,只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拂袖离去,留下殿内一众人目目相觑。
“快快快,将她送去世子房中!记得,一定要好好在门外守着。”
齐元来不及揣摩顾怀的心思,万万不能误了今日之事,慌忙吩咐小厮将已然醉酒的北芙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