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咆哮着,求你了,说点什么吧,你哥哥我要吓尿了!
我看着她马上就要吃完的冰棍,灵机一动,
“你要知道就带我过去,哥哥可以再给你买一根冰棍,不,买俩。”
小女孩这次终于有了反应,把冰棍从嘴里拿出来,
“跟我走吧。”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得给点儿好处啊。
如今这世道真可恶,连小孩子都不纯真了!
小女孩周身充满了一种淡定到极致的气质,看上去都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她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往一个方向走去,而后拨开过高的草叶,找到了一条不小心着走绝对会滚下去的陡坡。
从这个陡坡走下去,就是虽然小,但还挺明显的土路。
她领着我走到小路的尽头,我隐约已经看到了一片建筑。
其中最高的,就是那一栋外墙浅黄色的小楼,也就是曾经的铁道指挥部,现如今我爷爷一家的住处。
说起“我爷爷一家”这种称呼真的好别扭,就好像是我跟他不是一家人一样。
虽然,确实不是吧。
小女孩带着我走到小楼跟前,指了指说,
“就是这儿了。”
我看这附近也不像是有什么小超市小卖部的样子,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去给她买冰棍儿,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买车票剩下的五块钱递过去,
“谢谢你了小妹妹,等明天你自己去买冰棍儿吧。”
没想到小女孩冲我摇了摇头,也没有接钱,就迅速地跑开了。
我倒也没有多在意,只当是终究还是小孩子,不好意思拿陌生人的钱。
小女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我转头敲了敲房门,但没有人开。
我抚了一把房门上积起来的尘土,心中忐忑到底是不是这个地方,这里明明看上去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我又使劲敲了两遍门,房子里终于传来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沉重又破旧的大门在嘎吱声中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
“是展鹏飞吗?”
对方提名道姓地问我。
见我点点头,对方把房门打开,
“进来吧,我是你二婶。”
我跟着二婶进屋,乖巧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二婶好。”
结果二婶根本没打算理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直接转身上楼。
整个屋子里黑黢黢的没有点灯,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门外吹过来一阵夜间的凉风,我看着二婶离开的背影,只能先把房门给关上。
昏暗的屋子里再度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是木质的楼梯被踩上去发出的声音。
一个非常干瘦的中年男人走下楼来,站在楼梯上看向我,
“哦,鹏飞是吧?我是你二叔。”
“二叔好。”我也冲他问了声好,二叔看起来态度要比二婶亲切得多。
在模糊的视线下,我隐约看见二叔笑了笑,
“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一楼左边尽头那间,你先过去把行李放下吧。”
“好,谢谢二叔。”我道过谢,就准备过去。
这时候二叔又突然叫住我,“哦对了鹏飞,你吃晚饭了吗?”
颠簸了一路,别说吃晚饭了,就连午饭我都是凑活在客车上吃的面包。
“没有呢,二叔。”感受着空空的胃袋,我老实地回答。
“我们已经吃过了,那你自己想办法弄点吃的吧。”
二叔说完,竟然也转身上楼去,只留下一串嘎吱声。
啊?
我直接就懵了,我可是刚刚进门,在这个家里连电灯开关在哪里都找不到,我上哪里去给自己弄点吃的?
二叔的态度倒是稍显了亲切,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更加冷漠无情。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显然二叔二婶很不欢迎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