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最终还是没有走,忍了下来。
只听陆瑾接着道:“我父亲辛苦赚来的银子没有分,阿爷说这是孝敬他的,但一直以来,这银子只是公中支出所用,并不是什么孝敬,所以在阿爷强硬的态度下,我父亲自己赚到的银子,连一个铜钱也没有拿回来。”
“再说这耕牛的事情,刚才各位长辈都已然十分清楚,我就不说了。”
“可是,当我父亲下葬需银子时,他不借!当我母亲生病需要银子买药时,他们还是不肯借!”
陆瑾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咆哮道:“试问如此亲人,我要之何用!”
现场一片寂静,一时无人回答。
但他们看向陆山父子时,眼神却是变了。
“我今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田地,也不是为了银子,不是为耕牛,而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双亲!”
“他们活着时候为陆家做牛做马,死后却仍然不得安息!因为他们的大哥正想着办法,去谋划他们留下给他儿子的、唯一赖以生存的稻田!!”陆瑾指着陆大海,如声音冰冷到极点。
“昨日早上,大伯就来找过我,言语之中句句离不开田契!所幸我将田契随身携带,否则今日我父母留给我的稻田,恐怕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这也是他们为何去我家盗窃的真正原因!”
陈涛听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混账的东西!这样的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们比虎还恶毒!”
“陆憨,你不要怕,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村长为你作主!”
如果村民受到了不公,但对方不提出来,村长也不好处理。
陈涛如此说也是在提醒陆瑾。
“没错!这种人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对待自家人常且如此,更不说外人了,到时说不得还会欺负到我们的头上!”
“没错!村长这种人留不得,把他们逐出村去!”
“我也赞成!虽然我们村也时有争斗,但从来没有如此没底线的,今日怎么样也容不下他们陆家!”
陈涛一开口,接下来辈分高的,也不再观望,纷纷建议。
但最终陈涛还是没有匆忙下决定,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大者陆山一家犯了众怒,村人容不下他们。小者,陆家人并未对外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只算是家事。
所以在陆瑾未开声之前,陈涛也不作过多言论,否则日后会留下不公的指责。
当前这件事是陆瑾提出的,需要怎么做还是要他自己开口。
听着众人的愤怒,陆山父子慌了。
做错了事不要紧,可犯了众怒,那他们在上河村就站不稳脚跟了。
一听到村长要把决定权放到陆瑾的身上,陆山也顾不得面子,连忙上前低声哀求道:“小憨,这事都是爷爷不对!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分给你们家的田地我我不会再要回来,砍伤牛的事我们也不会怪你,耕牛你要用牛你就牵去!看在爷孙一场的份上,就这么算了吧!”
听到这话,陆瑾觉得十分厌恶,看似什么都不计较还很大方,实则一点好处都不拿出来。
见陆瑾没有表示,陆山顾不上陆大海日后会不会恶他,连忙拉过对方,斥道:“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赶紧跪下给小憨道个歉!”
陆大海听后,看着陆山一脸不可置信。
要他一个长辈向侄儿下跪?
他爹气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