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五这会儿也缓过一口气来了,沙哑的声音说道:“现在阁下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好!”假人五一挑大指赞道,“五爷不愧为一代枭雄,事已至此色不更变,倒也光棍得很。”
“阁下也无需再加嘲讽了,有话直说就是了。”乔五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五爷如此爽快,那在下也不绕弯子了。”假人五呵呵一笑,“在下总归是外来之人,先请五爷谈谈这血影门上下等级,内外人手,如何联络吧,我也不好有事总找五爷吧。”
乔五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血影门杀手分成四等,以袍上绣字的丝线颜色区分,我那徒弟和另两人为血字阶,用明黄丝线,分别对应影、屠、魁三字;天阶四人,用蓝色丝线,对应残、绝、灭、倾四字;每个天阶下辖两名地阶,用黑色丝线,分别为魔、狂、缺、陷、鬼、枭、崩、裂八字;每名地阶又统领两名人阶,用绿色丝线,没有名号只以数字标记。”
“噢。”假人五好像很感兴趣,“那血字另二人是谁,这黑袍又是怎么回事?”
“另二人是我徒弟所召,门中规矩不得随意探听任何人身份,所以我也不甚清楚,”乔五爷只得继续说道,“黑袍是我用来隐藏身份的,名义上我只是血影门的大管家,名为黑使,手下三人名为黑奴,负责接洽众人,袍上皆绣红字,另有数十人袍上无字,名为黑衣,平日分散给天阶杀手暗中训练,也作些接头之事,若有人身死,亦从其中找人替代。”
“那人字线人又是为何?”假人五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乔五也是一惊,“阁下连这个都知道!”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想要开门作这杀人的买卖就得与江湖中人联系,与江湖中人联系多了就有可能暴露,所以地阶和人阶杀手每人都会选取二三可信之人为线人,交与联络暗记,由他们在这江湖中代为寻找买主。每次找到买主就会留下暗记或打出暗语,若有门中之人发现自会派出黑衣带回,再跟据事情难易定制人手,收取费用,这线人便是分为地、人两阶。”
“倒也严谨。”假人五又是一笑,“那就请五爷拿出贵门暗记暗语在下研读一二吧。”
乔五只得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假人五倒也没客气,伸手拿过放入怀中才又说道:“我找五爷也没别的事,只是打听了这许多年才知道当日神音教为了‘四圣秘藏图’,本有数人追杀‘千面神偷’崔奇,可最后五具尸体中只有四具是那教中之人,另一具正是崔奇。官府遗物中并无崔奇手上的宝图,想来这图早让活着的人带回神音教了,如今神音教屡屡南下中原,为的可能就是寻觅图中宝藏所在。今日烦请五爷带人暗查此事,最好将此图取来交与在下,则咱俩那时人债两清,我定将解药双手奉上。最不济也要将此事暗传武林,再暗杀他门中南下之人,将这一池水搅混了,我也好浑水摸鱼,五爷您看如何。”
乔五听了也是一惊,睁大眼睛道:“你竟敢打那神音教的主意,你这是虎口夺食啊。”
假人五呵呵一笑,伸出一个手指来摇了摇,“非也,不是我,是我们,不是还有您乔五爷和血影门在前边顶着吗。”
乔五听了如泄气的皮球般又瘫了回去,良久才头也没抬的开口道:“好吧,一切照办就是。”
假人五这才拍拍衣服笑着站起来,“五爷这才对吗,您门中买卖我就不多掺和了,可您总得给我个凭证让我好找您吧。”
乔五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从腰间翻出一块铜牌递了过去,假人五伸手接过看了看,正面刻的是“通元当”,反面一个“乔”字,牌上花纹精巧,倒也不逾他人仿制,再听乔五说道:“在任何一家通元当中出示此牌,自然能知道在下在哪。”
“好,那在下就愧领了。”假人五抱了抱拳收起铜牌,低头看了看身上血衣,“这身衣服不错,我就带走了,回头让人拆了绿线,用黄线绣个‘圣’字,五爷可跟下边人说好了,可别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乔五点点头,应了一声,就听对面又说道:“今晚这么大事怎么也得收拢收拢人心,我想五爷也不是外行,您该咋办咋办,天色不早了,我也先走了。”说着抱抱拳,转身就走。
乔五一听抬起头来张张嘴刚要说话,那边假人五又忽然间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困魔香’之毒一个时辰自解,那‘一元丹’的解药一年之内我自会遣人送来。”话音一落,室内已是飞鸿渺渺无有踪迹。
乔五感觉今夜就像作了一个噩梦,一时却也难以醒来,只是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淋漓,将身上衣衫尽皆打湿,这时门中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许久之后,这香的药劲渐去,才得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脚,暗自哀叹一声,向着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