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府书房,梁元瞬间变了脸,之前的谦卑恭让顿时消散无踪:“小子,没看出来呀!还没参加文会,就能成大人的门生。”
余天策懒得证明什么。
欺负新人,自古有之。
要是放在之前,余天策肯定会让梁元丢脸,或者打一架,或者叫嚣。
但现在不同,自从看到院试榜文后,他忽然改变了心智。
司马懿云:“有大度成大事也。”
鲁源把他从长安县狱捞出时也开导过他,主动像别人证明什么没有意义,任何嘲讽他的人,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身上有了功名,别人自然能瞧得起你了,包括岳父沈康。
余天策冷笑一声,装作没听见一样,转头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冷漠的一笑,让梁元更加的愤怒了,新来的人竟然不理他。
下一秒,梁元扯着嗓子喊道:“今晚就让你见见,你的差距有多大!”
哼!
余天策背着书箱,脚步微微有些顿挫,背对着众人说:“那你们就让我见见,和那诗一样好的句子!”
余府。
八姐夫王川,正在教陈清识字。
沈静迎了上来,拉着余天策的胳膊说:“郎君,爹让八姐夫和你去文会。”
哦?
他也要去?
余天策微微皱眉,看向王川。
“姐夫,不是说烟花文会,只有今科秀才才能去?”
“岳父怕你出糗,再丢了沈家的脸,让我去看着你。”
余天策仰头,无奈闭眼。
这老狐狸,从心眼里就没瞧得起他呀!
还怕丢了沈家的脸,是怕他和县令说什么,耽误县令对沈家的看法吧?
“天策,我虽说不能进去,但我可以在外围观看,听门路说,这次县令老爷出的题是写诗,你会写诗吗?用不用姐夫写一首,你直接拿去用?别不好意思,以你的水平,肯定是入不了县令的法眼。”
余天策再次仰头,无奈闭眼。
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很自豪呗?
作为一个穿越者,随便拽出一首诗,谁来不打他满地找牙?
别说写诗,就是不写诗,他也是县令老爷的门生。
“八姐夫,你有点过于操心了,我想进县府简简单单,只是想不想去那里读书而已。”
哼哼!
王川满脸戏谑地笑:“天策,你真是太年轻了!进县府书房,岂能那样简单?切记,做人要低调啊!咱不谈诗的事儿了,这次选不上,端午节还有机会。”
……
华灯初上,美景映入眼帘。
县学两旁街道上,被兵士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可能是这次院试的缘故。
长安府三百个秀才,光是新丰一县就占了五十九个,想想,曾钰脸上也有光,从早到晚都合不拢嘴。
县学大院门前,围着很多人。
都是今科秀才的家人,还有没有通过院试的童生,和准备县考的书生。
“郎君,加油。”
“彪哥,一定要选上!”
哼!
然而,就是这时。
拥挤的人群中,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沈康人前人后骂的废物女婿,北城狍子……不是,是北城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