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秀才排着队,手持书卷,走到自己的位置,缓缓摘下书箱,放在了桌子一边。
后排三张座椅,中间和右边的空着,左边那张桌子摆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一沓白纸,还有墨、笔、砚。
想必,就是为他准备的位置了。
余天策走到位置,众人同时拱手作揖:“参见县令老爷!”
“免礼!”
儒家,繁文缛节就是多。
虽说不太喜欢有板有眼的感觉,可已经决定要成为一名读书人,该学的礼节都不能落下。
“免礼,都坐下吧。”
曾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书卷,闭眼开口念着,一脸的享受。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里桃花仙;
……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听着曾珏的话,众位学子也都不由得闭上了眼,感受那诗中的场景。
那梁元坐在第一排,时常回头,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余天策。
那眼神,就如同炫耀资历,好像这首诗是他写的一样。
余天策也懒得反驳梁元,怎么说,他也得给县令老爷面子,别第一天上学就冒刺。
曾钰没有先介绍余天策,而是举起手中的书,微笑说道:“各位学子,这是我三十二年来,遇到的当世最好的一首诗,你们可曾听过?”
众位秀才,摇了摇头。
曾钰自嘲笑了起来:“昨晚没睡好,有些糊涂了,不应该这么问。我是说,你们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觉得作者会是什么性格的人?”
众位秀才,低声议论了一番。
片刻后,梁元起身作揖:“大人,我认为写这首诗的人应是儒家大才,本有能力当官,却放荡不羁,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曾钰点了点头:“民献说得不错,坐下吧。”
“谢大人!”
“其他人,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梁元左边,名叫陈方的秀才站了起来,作揖道:“大人,我与梁兄意见相左,从这首诗能听出,作者是想做官的,但讨厌官场的压迫感,从而选择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哦?
官场的压迫感?
直接说官场黑暗,岂不是更直白?
“你的理解倒是特别,我也有这感觉。”
“其他人,还有没有看法?”
……
众位秀才一一起身,谈着心中对作者和对诗词的看法。
对于作者性格,众说纷纭。
但诗,不用想,几乎都是好评。
曾钰走回讲台坐下,抿了一口茶:“各位学子,今日咱们不写时文,我给你们留的题,是写出一首相同意境的诗来,今晚烟花文会,我要你们给今科秀才露一手。”
“大人放心,定不负所望!”
梁元、陈方与其他秀才起身,再次躬身作揖。
余天策只能跟随众人,进行着繁琐的步骤,看似秀才不必给县官下跪,总是作揖也挺难受啊!
啥也别说了,赶快成为县官,谁也不跪才是上道!
曾钰走下讲台,来到余天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策,你就不必作诗了。虽已成为我的门生,可烟花文会你也要去。”
“知道了,大人!”
谁知,曾钰话语刚落,众位秀才齐齐转头向余天策看来。
那眼神,嘲讽,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