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要的不是论史。
而是要写出自己对礼数的理解,还有对廉耻的认知,更像是一篇心得体会和自我检讨。
一定要写出“礼仪之邦”的中华美德,切忌唱反调,文字里夹杂“爱咋咋地”一类的意思。
余天策在演草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旁征博引,一气呵成,借古论今,自省其身,自觉非常满意。
看了眼天色还早,便不慌不忙地将文章誊抄在卷子上。
谁知,姜楠几人比他交卷还早,可能是看到那样的考题,心里的愤怒更加浓烈了,没有心情再写下去了。
又可能……
余天策走出贡院,沈静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
“郎君,这一场怎么样?”
“还好!”
“好就行!听说客栈戏堂今天演梁祝,咱们去听戏,给你放松一下。”
人群之中,姜楠冷冷盯着二人的背影,拳头攥得咔咔直响,咬牙切齿的说:“这彪子,今天必须让他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长安的悦来客栈,隶属长安县丞管辖,官府接待上级官员检查,招待费用大多都是这些副业赚来的。
全国的悦来客栈,设计基本都一样,中间是假山鱼塘,后楼是青楼。
青楼的一楼是汤屋,二楼便是高消费场所——戏堂。
戏堂后,小二便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咱们几位呀?”
“两位。”
“客官请跟我来。”
找到一个小桌,余天策和沈静看着菜本,点了几道菜。
后世的电视剧,其实也有一些不合理之处,就比如酒肆点牛肉一说,就非常的离谱了。
在农耕社会,杀牛可是重罪。
无论历朝历代,百姓的牛死后,要先请仵作过来验尸,查明牛的真正死因,才能处理这头牛的尸体。
本朝自来有“吏不下乡”之说,据说太祖李龙武是担心官吏欺压百姓,规定的乡里宗族自治。
但即便是这样,负责一乡的耆老,也要说明牛的真正死因,编辑成文书提交县丞。
来得正好赶时间,艺妓刚刚登场。
姜楠和其他四位公子,听到余天策和沈静的话,有预谋地也了二楼的戏堂,就坐在楼梯口的位置。
老话讲得好,无巧不成书。
正在此时,小二端着一个大餐盘走了过来。
姜楠无意一瞥,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那餐盘中,一盆酱猪骨,一盘拌藕片,一盘笋尖,外带了三壶酒。
吸引他目光的不是菜品,而是木牌上写的名字,“新丰县,余天策,三十六桌。”
西城王家公子王闵,二话不说,一把拉住了小二的手腕。
那小二一愣,转头问道:“这位公子,您这是干嘛?”
王闵掏出一两银子,手中掂了掂,塞进了小二的手中。
姜楠也看不明白了,疑惑问道:“王兄,这是何意?说好了我请客的。”
嗨!
王闵从袖里掏出一个纸包,阴险地勾起嘴角:“姜兄,那彪子欺你太甚,我若是不替你出气,还称得上什么兄弟?”
说着,王闵将小二拉回楼梯口,左右看看无人,将粉末全都倒进了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