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干什么?”
宁父十分不理解,他推搡了一下宁璞玉,见宁璞玉只低着头傻笑。
他怒道:“你被吓破胆儿了不成?”
“干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马车?”
宁父咬咬牙,眼看着林嘉柏越走越近,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但带给他的压迫感却比那城中的百姓都多。
他的额角沁出了细汗,但又不舍得就这么放弃了宁璞玉。
宁璞玉是他的嫡长子,和其他的几个孩子都不一样,自己在宁璞玉身上花费的心思也更多。
没有文化的自己为了能更好地教宁璞玉读书写字,请了私塾先生到自己家里,和老先生一起学着读书写字。
无论去哪都带着宁璞玉,逢人便夸赞自己有个好儿子。
喜爱宁璞玉甚过喜爱所有的孩子。
宁家是商贾之家,宁璞玉不喜欢做生意,宁父甚至可以让他专心读书,从来都不曾去过宁家的铺子里学习经商之道。
所有的孩子都必须有个一技之长,才能被他喜爱,看重。
只有宁璞玉不用,他喜欢读书,只要专心读书就好。
宁父是期待宁璞玉能考取个功名,但是久考不中宁父也未曾对他灰心,对宁璞玉的喜爱也没有减少半分。
宁可把上好的姻缘换给唐婉柔,让唐婉柔嫁给贺之州来换取宁家的庇佑,也没有逼着宁璞玉去科考。
宁璞玉落寞低下了头,做好这个决定的一瞬间,他发自心底地感到释怀了。
“爹,我不去京城了。”
“你带着二弟走吧,我留下来认罪。”
宁父朝着宁璞玉吼道:“你疯了吗?”
“你的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痴傻,你也要跟着他们一起胡闹吗?”
宁璞玉只沉默着不说话,宁父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林嘉柏,最后看了一眼深受他器重的儿子。
“你真的不走吗?”
宁璞玉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抬起了头,望向了林嘉柏。
“我离开了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
这句话像是在问宁父,但是他的眼睛看得却是林嘉柏。
林嘉柏轻笑道:“兄长。”
宁璞玉突然有所感触,这么多年过去了,“兄长”这个词上次从林嘉柏的口中听到还是在读书时。
那时他的才学都在林嘉柏之上,林嘉柏对他是由衷的喜欢。
宁父在旁拉扯着宁璞玉,“当然了,这还用想吗?”
“你久考不中就是因为这的教书先生不行,你看贺之州他去了京城,这才几年就考回来来一个探花郎。”
“你跟我去京城,我去请最好的先生教你。”
宁璞玉不为所动,宁父继续在旁劝道:“你不是一直想考取功名当个官儿吗?”
“现在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
“爹给你找先生,爹有钱,就算考不上,到了京城托托关系也给你买个官来当!”
“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犯傻!”
林嘉柏平静地看着宁璞玉,声音清澈得如同春日的清泉不掺杂半点污秽。
“兄长,你告诉过我,为官者,要以百姓为先。”
只一句话,就立刻击垮了宁璞玉的心理防线。
他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眼圈通红。
“是我错了。”
他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再次抬眼时已经泪流满面,他的初心已经丢了,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
“我认罪。”
“当街纵马伤人是我的错,嘉柏,我求求你。”
“放我爹和我弟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