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用一个妓女的籍书隐姓埋名,逃走故乡,多半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自己的身份不能用,“她是张家人?”
“不错。”江逾白点头,他派鸢阁的人循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可查到一半线索就断了,当年有人从中抹去了这些痕迹,助张予婧扎根在沈府。
当初抄斩张府时,只有张小姐的面容被毁,瞧不清真容,有捕快觉得奇怪便将其记录在卷宗,前后仔细一推测,宣婉很可能是张家人。
沈知意脑海里回忆起上一世沈青禾的种种,在她得势后明知父兄是冤枉,依然用“叛军”的名义抄了沈家全家,她这是?在为张家复仇?
莫非她不是父亲的女儿?
想到这里,沈知意心中莫名有了底气。
若她不是父亲的女儿,那就说明当年父亲没有在醉酒后背叛自己的母亲,沈知意看着手里的籍书,“多谢师父。”
江逾白将她手中的籍书抽走,要是籍书落在她手里,一冲动去质问沈青禾,那这些计划就白费了,如今告诉她这件事,也是想稳住她的情绪。
“这件事情,慢慢来,宣婉已死,若是证据不足,倒是麻烦。”
宣婉牵扯到当年的张家,张家联合盛太子叛变,牵扯家族众多,其中就包括他师叔岑家,当年太医院,几乎都是岑氏子弟,如今温家、蒋家占了大头。
盛太子自此被斩首,靖帝如今才坐上龙椅,当年盛太子民心所向曾亲自出征,一度功高盖主。
民间还有传言直呼盛太子为盛帝的,甚至还有民歌,纷纷赞颂这位盛太子,这话本没什么,可若是传到了帝王的耳朵里......
尽管盛太子一度解释,最后甚至不惜以死只求先帝能放过岑家、张家还有许家,可证据确凿,摆在公堂之上,朝中不乏有大臣为盛太子求情。
请陛下三思,请陛下明察。
......
最后盛太子以死谢罪,只留下长达一万字的请愿书,请陛下放过这些朝中大臣,还有一些和自己牵连的氏族大家。
换来的却是先帝以“证据”之名,下令诛杀这些家族,若是还有为盛太子求情的,一律斩首。
“徒儿赶紧回去吧,最近京城不太平。”江逾白嘱咐道。
她心中清楚,这京城中势力错综复杂,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逐,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沈知意点点头,她清楚如今有江督主和父亲这个将军坐镇,没有人敢来府里闹事,沈鸿他们最近也安分了不少,洛氏更是疼得近些日子都下不了床。
“掌柜的,将这几匹布料,按照沈小姐的尺寸多做几件。”江逾白指着挂在上面的几匹布料,刚才他在这里监视六皇子的时候,隐约觉得这几匹布料倒是不错。
原本江逾白并不打算与她碰面,他在执行任务,沈知意在这种时候与自己见得越少越好。
花色淡雅素静,颜色也正合适,摸上去纹理细腻,如流水般柔和。江逾白正打量着将这些做成成衣送给知意,哪知正好碰上沈知意过来给沈青禾选嫁衣。
她走到那些布料面前,伸手摸了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些布料的确不错,京中不少闺秀都喜爱洛衣阁的料子。
沈知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江督主见多识广,想必经常给女孩挑选衣裳?”
江逾白微微一愣,看着沈知意明亮的眼睛和含笑的唇角,这小丫头。
江逾白立即否认道:“没有,本督不怎么和女子接触,更没有给她们挑选过衣裳,你若是喜欢,这间铺子都是你的。”
沈知意微微一愣连忙摆手,她猛然想起当初让茯苓去摄政王府里摘了好些桂花,若是她再说些喜欢什么,怕是御花园都能给搬空。
“不愧是督主,眼光就是毒辣。”掌柜的附和道,掌柜的也不是个吃素的,这些年能在京城开下这间铺子,那嘴是不敢得罪任何达官贵人。
虽说他们家在圣上面前也是小有名气,但哪位大臣他都不愿得罪,更何况这两位还是他铺子里的贵人。
一个收了他们那么多卖不出去的布料,一个自己得罪不起。
来店里花银子的都得供着,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掌柜的,把这套嫁衣包起来。”沈知意随手指了一件,示意掌柜的包好,拿出一锭金子,递给那掌柜的,自己来是为了给沈青禾买嫁衣的。
若她明日就这样随随便便连嫁衣都没有就嫁进了恒远王府,叫京中百姓瞧见了,指不定说沈家怎么亏待了沈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