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薇浑身瘫软,脸色苍白得吓人。
方母压着心头愤恨和恐慌,极力说情,“可她肚里孩子怎么办?就是不为大人考虑也得考虑孩子啊,那可是你亲骨肉,你的嫡生子嗣!”
向以安瞥了眼床上人,“有罪当罚,腹中有子不足以作为开脱理由。”
“可你母亲到底平安无恙。”
方母苦苦争取,“静薇也未铸成大错,不至于如此,就给她一次改过机会。”
“母亲平安无事是我们防备在先,与她何干,她本意是要置母亲死地。谋害婆母,不论律法孝道都是重罪。”
方母老泪纵横,“外孙女婿,你当真要把结发妻子,怀着你骨肉的妻子送进官府,你要让她们一尸两命吗!”
说着看向外孙女,暗示她赶紧求情。
“夫君母亲。”
静薇哭得凄惨,“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仅此一次,只要不把我送进官府,在家如何处置我都认了,就当看在孩子份上,孩子总是无辜啊。”
向以安扭头朝下人吩咐,“请周府医备碗堕胎药,等孩子解决后将她送至官府。”
“官府治她死罪,她便赔命,若官府看在母亲平安份上不予她重罪,我便一封休书将她送回母家。”
“不!”
薛静薇护着肚子大喊,“不能对孩子下手!”
女人眼泪疯狂掉落,“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啊,我好不容易盼来他,怎能让他离开。”
见丈夫毫不动容,薛静薇一咕噜从床上滚下来,跪爬到丈夫跟前,死死拽着他衣摆。
“夫君你不能这么狠心,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的亲骨肉啊,你如何能让他死,不可以,绝不可以。”
“外孙女婿啊,亲手杀害自己孩子是要遭天谴的!”
方母也劝解,“向家书香门第,传出去还不让人非议。”
向以安俯瞰着哀求的妻子,“他是我的孩子,可品行败坏女人生的孩子我不稀罕。”
不再看她,向以安直视前方,“除非你与此事无关。”
“我……”
薛静薇看着居高临下的丈夫,哭声消减了些,女人眼珠来回闪动,似在犹豫。
婉如开口道:“静薇,你嫁来时间不短了,对你我也有所了解。”
“你本性柔弱,不过是耳根软没主见,容易被人携恩蛊惑,你并非狠心无情之辈,如你所言,最多帮着自家姨母在钱财上谋福利,杀人害命这种事,我相信你没胆量。”
婉如抬起头,眸色淡淡,“敢做就要敢当,有些人呐,谋划时奋勇冲前,出了事却没胆量承担,将无辜人推出抵罪,若当真血脉亲厚,怎能干这种事,这种人也值得用命相护?”
薛静薇当然明白婆母意思,女人心慌意乱,没了主意。
不抬头也知外祖母使着眼色劝自己莫松口,低头看着平坦小腹,里面正有个小生命成长,是保外祖母还是保自己孩子,薛静薇百般挣扎。
婉如也不急,静等她做决定。
方母袖中手抠到掌心,额头冒着冷汗,浑身精神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