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担罪名,最多不过被轻轻处罚一顿,可外祖母担这条命都要搭进去,孰轻孰重这笔账算不清吗?”
咽回泪水,方母带着哭腔道:“眼睁睁看着我去死,你良心能安?你想想你生母,她若知道你不肯帮外祖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
薛静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抽噎得说不出一句话。
“放心,肚里孩子是你保命符,有他在,再大的罪名夫家也不会重惩。”
听到脚步声进房,方母迅速道了句记住我的话,随即站起身恢复神色。
婉如和以安朝这边走来,床上哭得泣不成声人。
“亲家”
方母率先开口,好言劝着,“静薇有孕又受了刺激,胎像不稳,那件事还是容后再议吧,保胎要紧。”
向以安神色冷漠,“家族不能姑息养奸,该处理还是要处理,静薇你可认罪?”
仰头望着丈夫,薛静薇泪眼朦胧,又看到旁边挤眉弄眼的外祖母,收到她眼神暗示,女人咬着嘴唇。
许久,直到嘴里蔓延出血腥味,薛静薇深吸口气,无力地闭上眼,终是点了点头。
方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祖孙俩的小动作被婉如母子尽数收到眼底。
“可有其他同谋?”向以安问道。
薛静薇死死攥着身下被褥,眼前一片水雾,看不清任何事物。
“没有,都是我。”
女人声音凄苦潦倒,“是我一人做的。”
“是吗?”婉如面容清冷,“那你说说你为何对我下手?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谋害婆母。”
抹了把脸上泪痕,薛静薇找回些思绪,短短思虑后道:“夫君对我冷落,母亲看在眼里却不过问。”
女人声似蚊蝇,边说边抽泣,“夫君纳妾,母亲也是女子,当知女子最厌恶此事,我身为妻子不好阻挠,可您是母亲,只要您一句话此事便可作罢,可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询问我意思,逼着我答应。”
婉如看着她的眼神淡漠如水,“还有呢?”
薛静薇摇摇头,只剩抽泣声。
婉如好笑,“这些就足以让你对我下狠手?”
母子俩对视一眼,向以安开口,“好,既然你已认罪,我向官府递交罪状。”
薛静薇心头一惊,止住哭声,惊恐地望着丈夫。
“外孙女婿!”
方母赶紧开口,“静薇都怀孕了,还送什么官府。”
定了定心,方母温和劝着,“我知道这事是静薇做得不对,她大错特错,打死都不为过,可这不是怀孕了吗,肚里还有一个呢。”
“我朝律例,谋害婆母是死罪,到时可是一尸两命呐。”
方母叹息,“不是我偏帮自己自家人,她也是一时糊涂,年轻不懂事,错拿了主意,这事到底不光彩,传出去也损向家名声,咱们还是在内院解决得好。”
向以安不理会这些,“我向家乃清流之地,绝不藏污纳垢,还有,方老夫人言之有误,此事传出去损的不是向家名声,是薛家方家,我向家是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