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他的干扰,秦非恕大约会在这个世界安稳地做一世好皇帝吧,倒也不错。
……
陆迦对秦非恕的些许期许,很快湮灭在秦非恕第二天的安排里。
他看着繁荣宫里载歌载舞的热闹场面,唇角抽了抽:“陛下,这是什么?”
“献玉侯的寿宴。”秦非恕举起酒杯,温柔地看着陆迦,“听闻献玉侯过去从未举办过寿宴,朕便自作主张,替献玉侯操办一次。”
陆迦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个月之前确实和秦非恕说他的生辰,但那只是和文岫烟说话时随口糊弄秦非恕一下,倒没想到秦非恕记在心里,还偷偷搞了场寿宴。
这寿宴的精细繁复不比秦非恕自己的差。
“朕晓得你不喜外人,所以没有宴请宾客,只我们二人。”秦非恕说完又留出余地,“你若想和亲人一起,也可请岫烟公主过来。”
“不必了。”陆迦摇摇头,“就我们吧。”
文岫烟现在估计正准备最后的打包检查呢。
秦非恕显然误会了陆迦的意思,笑得更开心,对陆迦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陆迦算了一下王子阳抵达的时间——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天刚破晓,伪做早起出城的行商。
时间还早。
陆迦坐下喝了几杯酒,欣赏大殿正中的歌舞,一抬头就能看到秦非恕含笑的眼神。
他心中微微一动。
陆迦站起身:“臣想去外面透透气。”
秦非恕一怔,随后笑道:“既然如此,朕有个好地方。”
……
秦非恕说的好地方,是繁荣宫的宫顶。
夜色已深,天上繁星璀璨,宛若瀑布倒转,流光溢彩;明月皎洁,一轮玉盘高悬,银光如雪。
陆迦和秦非恕并肩坐在屋檐上,身边还摆着点缀了花瓣的美酒。
秦非恕侧头看着陆迦:“献玉侯在想什么?”
陆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想几年后会发生的事。”
秦非恕失笑:“想得这么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秦非恕盯着陆迦咽下酒水时扬起的白皙脖颈,目光舍不得挪开,轻叹一声:“对朕来说,无论远虑还是近忧,都只有你一个。”
陆迦似笑非笑地看了秦非恕一眼:“陛下说得对。”
秦非恕也端起一杯酒,努力不去看陆迦略带傲气的笑容:“朕与你满饮此杯。”
陆迦一只手撑在琉璃瓦上,笑眯眯地看着秦非恕。
秦非恕拭去唇角酒痕,看到陆迦眼神微微一怔,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最好不要这样看我。”
陆迦挑起一边眉毛:“哦?”
“朕喝了酒,容易把持不住。”
陆迦笑了起来。
秦非恕说完自己耳根反而红了,看陆迦笑得开心:“朕有这么好笑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很有意思。”
陆迦伸手从酒觥中拈起一片花瓣,咬在唇边,“陛下喜欢我,可是完全错了对象,还是多思量一下为好。”
这话秦非恕不爱听了:“朕的心意朕自然明了。”
陆迦再度扬了扬眉。
看着秦非恕郑重其事的脸庞,他心中忽然动了动。
秦非恕作为男主,容貌自然一等一的好。此时微醺的秦非恕少了些皇帝霸气,多了些随性,看起来分外迷人。
陆迦过去从未谈过恋爱,更不曾和人上过床,不知道自己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至少这个时刻,陆迦忽然觉得如果是秦非恕的话……似乎也不亏。
反正过几个时辰他便要走了,走之前无法无天一次,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陆迦慢慢凑近了秦非恕,鼻尖几乎与秦非恕相抵,低声含糊道:“陛下将来一定会后悔。”
秦非恕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变得有些喑哑:“朕绝不后悔。”
“是么?”
陆迦张开唇,唇边的嫣红花瓣带着酒气随风飘荡而去。
他伸手捏住秦非恕的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那你想起来之后,可别怪我。”
秦非恕眸色闪了闪,反手搂住陆迦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酒渍的花瓣很快散落开来,洋洋洒洒地落在繁荣宫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