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人走了。
秦川看出来,这帮人后面有人撺掇,才跑来张春家闹事。
“春叔,王得全、李光星他们原先啥事都听我大伯的,我觉得他们受了我大伯撺掇才来闹腾,听到我记名字又不闹了,这帮人不能给好脸。”
张春觉的表侄一半意思有道理,一半意思说得不对。
“川,我不信你大伯撺掇他们?昨天他叫你拉两千斤麦,是给你分的,你不在,我让保中拉到我家了。”
张春的意思,秦建民服软了,不可能撺掇那些人给咱整事儿。
“春叔,我大伯表面上是服软,心里恨咱呢,以后要注意着。”
吃完了春婶做的凉面,秦川回自己窑屋,张春跟在后面。
“春叔你早点睡觉去,别跟着我。”
“川,我说的事你咋考虑的,你咋不上心呢?”
“什么事儿要我考虑?”秦川想不起来,春叔还说过什么事要他认真考虑。
“拉砖拉木头盖房子呀,你咋没事儿人似的?你们兄妹俩加你媳妇,都住外面怎么行,你把那间菜铺子当你家了?你真不上心?”
秦川呵呵笑:“拉砖拉木头肯定要拉,我这不是等着搞车嘛,赶着三辆驴车,三万五万块砖头,拉到猴年马月?”
张春嘿嘿笑,这就放心了,还以为盖房子的事他忘了。
搞一辆拖拉机拉砖,有几天就拉够了。
“那你咋还不搞一辆拖拉机,大头说你手里已经有了几万块,拖拉机三千块,你搞来一辆拉砖,大家憋着劲儿要给你盖房。”
“哼,他们想从我手里挣钱才是主要目的吧?”
张春又嘿嘿笑:“川,你看你说的,咱村里王得全那种人还是少数,大家都感激你,你看着,你一盖房子,大家乐呵呵帮工来了。”
这话秦川信,一家人盖房全村人帮工,磨洋工磨到房子盖起来。
天色暗沉,说完这事,张春转身回家了。
“春叔,我屋有西瓜,你抱回去一个吃。”
“不用,大头今天拉回来两个,他一回来忙着给你铲地里草去了,你大伯给你的那五亩地都是碱蓬。”
一下午没见大头。
这不行,土地上的事要找别人干,王霞霞爸最合适。
屋里是秦川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
这更不行,无论如何晚上睡觉要把媳妇搂在怀里。
一个人睡炕上,这一夜难熬的。
坐在门台上洗脚,想媳妇蹲在跟前给他搓脚,嘴上说:川,我伺候你!
昨晚上喝多了酒就是一个人睡。
想媳妇想得不行了。
现在八点,骑自行车回县城,最多两个小时,媳妇拉招待所搂一夜。
说走就走,自行车准备推出去。
大门哐哐拍得响,王华强在外面喊:“川?在不?”
院子里自行车声音响,外面人能听见,他故意问有没有人。
铁门拉开,秦川身上挎着包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的意思。
王华强满脸疑惑:“天黑了你干么去?”
“我妹我媳妇在菜铺子,我有些不放心,下去看看。”
王华强吃惊不小:“川,天黑了你跑县城?你可真能跑。”
“这有啥,骑自行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王家表叔身上一股臭旱烟味弥漫。
“强叔,霞霞跑一趟煤矿叫你来的?”
“我姑娘叫我回来,说你找我有事商量,说你给我安排揍头,比煤矿上挣钱多,还能照顾上家里。
我回来一看,我家给你生豆芽菜就有六七块收入,我就不用去煤矿了。”
王华强去煤矿干活已经有一个月,没回来过。
他家生豆芽菜赚钱,他今天回来才知道,他乐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