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聚在张春家院里,商量交一千块钱拉电的事。
他们没想到,秦川跑一趟变电所,这笔钱交上去了。
一眼看过去,李家的王家的张家的,还有几个秦川本家的。
都是秦建民原来维护着的一些人。
这些人不支持秦川一个人交钱。
这一千块钱,全村二百多户人平摊,平均下来每户五块。
每家都拉照明电的同时,机井还是集体的机井,不会是川子一个人说了算。
这段时间,他们看清楚了一件事,这口机井是大坪村能安稳下去的根基。
全村人本来要想办法打一口机井,没想到中间猛突突冒出来一个秦川,交了两千块打井。
表面上看是好事,但仔细一想,不见得是好事。
他想给谁家浇水就给谁家浇,想拿捏谁就能拿捏谁。
这些人聚集起来,到张春家说明白自己的意思。
大坪村里,每家勒紧裤子少吃一个月白面也要把这笔钱交上,一千块钱算是全村人共同交的钱。
村里这口机井,关系到全村人吃水浇地,不能是谁一个人说了算。
他们的意思,要从秦川手里把这口井追回去。
他们先聚在张春家闹哄哄,就一个意思,张春你们父子跟着秦川挣钱没人说什么,你跟着秦川管控村里水电算怎么回事?
张春满脸无奈。
这帮人咋想的?
川子交了钱打了井,又交了钱装变压器拉电,这反而落了不是?
“川,你别管了!爱咋弄咋弄,惯求的他们毛病。”
秦川咧嘴哼笑:“春叔,你咋不把他们赶出去?你还带他们去变电所,文所长说你是带头闹事。”
张春冤枉死了,他带大家去变电所,是催一下赶紧拉电。
秦川眼睛将这帮村民一个一个瞅过去,十几个人,占村里极少一部分。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还是有道理。
稍稍懂点道理,对秦川有些感激之心的人都不会在里面。
昨天填水窖的人都没在里面。
秦川冷着脸,站门台上,比他们高一截。
“你们胁裹我春叔去变电所闹事,让文所长以为是我教唆你们去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华雄的三叔梗着脖子:“秦川,机井不能是你说了算,不能你想收多少水费就收多少水费。”
“就是,秦川,你说一个小时一毛二就一毛二?我们不交这个钱,咱水地湾第一次浇水,你跟别的村的土地比较?”
“我们不交一亩地一毛二。”
“我也不交。”
几个人纷纷应和。
秦川眼睛扫过去,十几个人里有一半是墙头草,真正带头闹事的就是说话应声的这几个人。
秦川对他们没好口气。
“今儿来这个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当着我的面,当着我春叔的面,把话说清楚,谁不愿交水费报名。”
秦川大声问话,从身上背的包里掏出本子钢笔。
“一个一个说!王华明、王得全,你俩刚说不交水费,李光星,你刚说也不交水费,还有谁,我一个一个记。”
张春小声问:“川子,你记清楚要干什么?”
“谁不交水费我给谁不浇水。”秦川口气坚定。
没人说话了,都瞪着眼。
秦川指着王霞霞二叔:“王二,你也不交?”
“表侄,我可没说不交水费,你打的井,你交钱拉变压器拉电,我交钱是应该的嘛!”
秦川骂他:“你交钱是应该的你钻他们一块起什么哄,回去!”
“我叔叫我,我以为啥事呢,我就看你们怎么说,我是趁热闹。”
这种说头让秦川很恼火:“都给我听着,王二这种人我秦川不计较,赶紧回家哄你们老婆娃娃去,再不走,我一个一个记下来,记下名字的不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