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右座的人听不清这边的对话,也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一下子泰半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谢妙旋放下手中酒杯,才道,“我从小在南海郡长大,家父被那谢渊坑害,孤身一人离京,这些年烧心劳力将我养大也不过是堪堪糊口饭吃而已,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奇珍异宝,是以今天过来只是来看看眼界而已。”
这里的人早就对谢妙旋跟谢氏的龃龉都清楚的,听到她这么说低叹可惜之时纷纷化生正义使者为她打包不平几句。
见有更多的人目光看过来,谢妙旋眼见时机差不多。
她朗声道,“不怕各位笑话,近到各位豪杰齐聚在此,我本不愿打扰各位雅兴,有一事不知此刻当说与否。”
见她有些为难,众人纷纷让她直言。
就连石崇也开口,“女郎但说无妨。”
这斗富雅事每年他都会举办几次,早就没有了新鲜感,她又是贺雅的姊妹,石崇乐的给她几分面子。
“想来大家也知道,家父临终给我留了一处遗产,”谢妙旋像是被众人盛情感动,摸了摸眼角,“但家父虽心念故土,却没有撑到回京这日。他原本是想着在京都近郊购入庄园一座给我们父女当做栖身之所,可惜……这庄园占地两万七千顷。我一人独居其中当真是心神具伤,每每都会睹物思人,想来家父在天之灵也不愿见我日日垂泪,遂想将庄园售出。”
“各位都是豪杰,若是有看中,不拘出多少钱财,我都愿割舍之。”
席中一时窃窃私语,斗富,斗的都是余富,京郊庄园本就地段精贵,一年四季都可以产粮,是生富的手段,这种地段能拿出来卖的并不多,买到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不少人都有些意动。
有那精明之人立刻应承,“女郎孝心诚感天地,我等自然愿意为女郎分忧,我也相信女郎的为人,我愿意出五…”
他话还未出口就被一道男声打断。
荀鸣正热切关注场中,手指紧握成拳,他正想着昨夜谢妙涵哭求之事。
见到谢妙旋说了要将庄园当众出了,更是觉得剜了他的肉一般。
谢妙旋她怎么敢…
他紧紧盯着她垂眸脸上似有若无有些忧桑,心中剧跳之时看到荀珹开口,“我愿出十万银买了。”
荀铖开口就是十万,荀鸣心中那叫嫉妒的那根玄忽然一段。
失神之下,手中酒杯酒被他摔落在地。
明明都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荀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花钱。
而他则要这样蝇营狗苟。
心中的不甘似熊熊烈火燃烧。
谢妙旋这厢见了荀铖开价,正准备不免痕迹挑拨石崇也出价,让她一睹大齐国首富的豪奢撒钱。
那边荀鸣猛地失控将自己面前食案打翻,桌上摆盘哗啦落了一地。
他双目赤红,眼睛红的像要吃人,“谢妙旋!你都没问过我就要将庄园卖了?!”
柿子专挑软的捏,他其实更想冲荀铖发火,但深入骨子的惧怕让他临阵换人,将矛头对准了谢妙旋。
满堂人都被他这突然发言给震住,看向谢妙旋的神色顿时就变了。
荀鸣这话无论落在何人耳朵里,听起来两人之间似乎有猫腻。
谢妙旋无端被狗咬,简直要气笑,她冷斥出声,双眸含霜,“哪里来的狗吠,我做什么什么决定几时需要向你汇报?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来质问我?”
贺雅也是奇道,“荀鸣你疯了?人家女郎要卖自家产业,轮得到你个不相关的外人质喙!”
“谢大夫人将你许配给我,这事你阿姊谢妙涵可以作证。长辈之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