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盈的嘴角挑着轻笑,江瓷清了下嗓子,想挑衅几句,却发现自己没力气喊出来,江瓷所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外面尽收眼底。
之前无聊,她将这院子里做了许多机关,正好让她们尝尝滋味。虽然她机关术并不精湛,但对付这几个老妈子,绰绰有余。
脑袋还一阵一阵地刺痛,疼得江瓷秀眉直皱,看着赵嬷嬷暗骂了几声。
院子里,四个人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逼近,李妈子就是昨日朝江瓷挥棒的人。她们在这些无依无靠的奴婢面前作威作福惯了,把江瓷的命看得跟狗差不多。
李妈子眼神好,看到了江瓷露出来的半颗头。只不过她带着纱帽,几人看不见脸,可现在能在这儿的还能有谁?!!
李妈子表情一狠,大声喊道:“小贱蹄子!”
几人正举着木棒朝屋内大步走来,粗声谩骂着 :“看今天不取了你的贱命!”
对了……就是这儿。
江瓷表情一冷,狠狠拽下手中红色的线!
靠在墙边的粗重木材忽然全部轰然倒下,轰隆隆的几阵巨响,木桩从天而降,直直朝她们砸来!
赵嬷嬷瞪大眼睛,刚大喊出声:“小心!”一旁哀嚎声便紧接着传来!
那个老妈子离墙边最近,直接被倒下来的一个木桩子砸在了腰上,当即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着。
除了赵嬷嬷闪得快,还有两人都受了些伤。
方才还嚣张得尾巴往天上翘的人,转瞬间狼狈不堪,江瓷冷笑了几声,看得舒爽,娇嫩的小拇指一勾,扯下了黄色的线。
几人还没来得及商量对策,甚至手刚帮被砸的老妈子把木桩子挪开,几十只被削尖的木棍忽然从正前方直直射来。
那木棍不似铁器尖锐,可力道却十分大,如此近的距离,刚好足够木棍发力,却又没给猎物逃跑的机会,她们被困在滚动的木桩子之间,被动挨打。
“哎哟哎哟!”眼见着乌青都被打了出来,李妈子最先求饶,“好姑娘诶!!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老嬷嬷被打得浑身疼痛,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眼泪都包不住得流。
木箭不知是不是还涂了什么药粉,几人不光痛,还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李妈子一边求饶一边跟赵嬷嬷对眼神,小声道:“咱今天先回去吧。”
赵嬷嬷也是被吓到了。
她头一回见这种阵仗,不敢相信一个小奴婢有这些手段。赵嬷嬷难得露怯,却又不想让一旁三人发现,脸上的老肉哆嗦了几下,看着屋内的人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几人搀扶着往外连滚带爬地逃窜,背影颇为狼狈。
确认几人离开之后,江瓷才松了口气,靠在床边缓了许久。
冷汗涔涔往外冒,江瓷几乎是爬着够到床尾的木柜,双手发颤地拿出自己调制的止疼药丸吃了两颗。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头疼才逐渐缓了下去,一些上一世的记忆才慢慢清晰起来。
她时常被黎瑭安排出去,在东宫的日子其实不多,所以一个不引人注目的粗使丫头是最方便的身份。泠月是罪臣之女,刚进府时,被人欺负得时常浑身青紫,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江瓷看不下去,帮了她几次,两人关系慢慢变得亲厚起来。江瓷也早就把泠月看做妹妹。
她教泠月梳妆的手艺,帮她成为了徐奉仪的贴身丫鬟。如果不是赵嬷嬷突然生事,泠月便可在这王府安安心心地待着。
上一世,泠月忽然失踪,半月后,才在宫中的一个枯井里找到的尸体。
江瓷猜测,与赵嬷嬷脱不开干系。上一世她气到失去理智,直接一剂毒药将赵嬷嬷毒死了,报仇后便没去深究缘由。
可现在细细想来,赵嬷嬷……为何突然这般针对泠月?
毕竟她针对泠月时,泠月已经不是一个三等的浣衣丫头,是徐奉仪亲选的贴身丫鬟,是有靠山的……赵嬷嬷此举无异于会得罪徐奉仪,难道真就为了泠珑?
江瓷觉得不太可能。
赵嬷嬷虽说嚣张跋扈,可也是个人精。徐奉仪虽然现在没受宠,保不齐那天得宠了,她这么打徐奉仪的脸,不怕徐奉仪记恨?
她正想着,门被哗啦一声打开,泠月瞪大眼睛,喘着粗气:“小瓷……我……我把药粉泼在泠卉身上……”
泠月眼睛提溜圆,害怕又有些兴奋:“她浑身都肿了!跟着我追过来了……”
看着已经跑到院门口的疯癫身影,江瓷戴上纱帽,坐上床调整好坐姿。
“泠月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泠卉的脸红肿发紫,如同一个发胖的紫茄子,冲过来要掐泠月的脖子。
“这毒若再不解,三个时辰你便会皮肤溃烂,变成没人要的……”那道声音淡淡的,却是不容置喙、胸有成竹,“…丑八怪。”
泠卉转头看着床上的人,从隐隐约约的白纱中,感受到了她只从太子殿下那里感觉过的压迫感。
她手一下僵在空中,不敢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