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来喝酒的多是熟人,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这气氛就热烈起来。一热闹这话就多了,酒下去的也就快了。已经有好几罐的沙洲优黄空了后,滚到了一边去了。中国人无论做什么,特别是喝逎吃饭时,特别讲究一个气氛。这种习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就算是出国了,亲朋相聚时,也是一个不小心,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说这是素质差,倒也不尽其然。非洲朋友无论在哪里,不也是一听节奏鲜明的鼓声,也止不住跟着节奏抖了起来一样。这是天性,只是未加修饰而已。
戴粉银平时有点轻微的口吃,但一兴奋啥毛病也没有。人有时很奇怪,平时这毛病哪毛病的,一到特定的场合,什么事也没了。凌兰记得厂里修模间有个女的,二十来岁。平时说话交流,说话时总是像舌头粘在一起一样,很厚很重。她有个外号叫“林嘟嘟”。但这姑娘特爱唱歌,你再看她,她往台上一站,开口唱歌时,那还有“嘟嘟”的腔调,纯粹是一通俗歌手的范,比播音员咬字都准。所以老朋友钱建国打趣戴粉银时说“要治好他的口吃,必须把酒瓶挂在身上,说话前先喝上二口,保证说话不拖沓”。
对于大家关于拆迁上的问题,戴同志是有问必答,毫不作做。通过他的说明,凌兰才知道,不管什么种类繁多地拆迁,归纳到底就二种,一种是市政拆迁,如造桥拓路,城镇规划,老小区改造等,此为公共拆迁,为政府行为。而另一种则是私人拆迁,即通过竞标,拍卖或其他手段,具有相关资质要求的公司或集团,按一定的手续要求,合法取得某一地段或土地的使用权和产权。再由该公司或集团,按其用途,进行建设和改造。而对于原土地上的居民,无论城乡,均需按国家和地方,相关政策予以补偿。
说到补偿,那就门道多了。以前是安置拆迁,而现在基本是货币拆迁。即将符合相关政策的,被拆迁人名下的房产,按一定价格折算。回头被拆迁户可选择回迁,也可选择在开发商指定楼区购房。新房价格也按拆迁价算。但超出被拆迁户被拆部份面积,则按市场价算,如被拆迁户不愿选择开发商指定楼源,则双方可按市场价折算,自行去购房。什么是符合标准,政策的?什么是违建建筑?其实各地依照相关法律法规,均有白纸黑字加以说明。但由于一般百姓对相关政策,了解程度不够,或者就算了解了,碰上不讲理的开发商,很难有好的结果。但好在这几年国家正在逐步规范这一块,百姓总算是有了一点说话的地方了。
戴同志接下去还解释了很多。但对非专业人士的凌兰他们来讲,怎么可能记得牢那么多。凌兰最关心的一是,自己的房子是否属违建?对这个问题,戴粉银的回答是,农村户口性质的拆迁,不管男女,只要活着的,一般是都享有规定的宅基地。在此基础上所造的房子,男的给予250平方米的置换,女的是215平方米的置换。当然前提你的有超过这么多面积的建筑。至于“留根户”则另有说法。超出面积,只作适当补偿。换句话说,凌兰的房子,不管何时加层,第一不是违建物,第二留有超出面积。 听到这里,凌兰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下去了。虽然这话不是出自四方公司的工作人员之口,但老戴的解释,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凌兰其实只想弄明白二件事,这第一么就是自己的是否违建?而这第二则是能分多少?现在有答案了215平方米。至于其他的,凌兰也无心多问。老戴能回答场面上的话,但有些行业中的潜规则,他肯定是忌莫如深,不可能和盘托出的。
这酒喝得很尽兴,这让负责买单的凌兰很是高兴。晚上接紫娟回来后,向她这么这么一说,她更是高兴万分。夫妻俩既然吃了颗定心丸,那精神状态肯定比前一阵要振作太多了。就连夫妻**,也较往常大有激情。这事就搁在这里了。但他们不上心,并不表示拆迁办不上心。这不这天紫娟回家,苦着脸对凌兰说道“今天爹来了,说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找到他,告诉他他女儿女婿的房子,没办土地证,房产证,是违章建筑。为此老头相当自责,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了,总怪自己没提醒女儿一家,害她这样。叫凌兰和紫娟明天一早上大队部问一下”
听紫娟这么一说,凌兰想当恼火。这拆迁办都是什么人啊?知道骗凌兰很难,他来了个迂回进攻,吓吓老头。年纪大的人本身反应迟纯,肯定会自责,会着急的。再说了你拆迁办老是说房子违建,那么你们理都不要理,到时出个通知,自行拆除,不行申请法院执行,你一个拆迁办,强势团体,还怕一小老百姓?但火归火,凌兰也认为必须上村委了解个明白,所以电话告知老丈人,明天一起去村委。
第二天八点多,凌兰和紫娟打的来到老丈人家,接了老丈人一起去不远的村委。在老丈人的指引下,三人来的一间据说是大队支书的办公室里,这个叫中兴的大队支书,戴付眼镜,约五十来岁,个子不高。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与原先在这里的几个人交谈着。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与老丈人认识。见三人进来,问什么事?凌兰就将拆迁办的话大致说了下,回头补充了句,住了十几年没违建,怎么一拆迁就违建了?听完凌兰的话,中兴亳无表情地说道“拆迁办应该是依相关政策说这话的,此事我们开碰头会时,会再认的”。
由于没有明确答复,老丈人有点急了说道“如果这样,我就不拆了”。可能老丈人的这句话激怒了中兴,此人开始发飙,但发泄的对象却指向了凌兰。他一拍桌子,指着坐在对面的几个人,对凌兰吼道“你搞搞清楚,坐在这里的,不光有拆迁办的人,也有检察院,派出所,街道办的,你耍无赖在我这是行不通的。”凌兰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但听他一番话下来,他也火了。但刚想发作,被连拉带址的紫娟给拉走了。夫妻一场,紫娟那是相当了解凌兰的臭脾气的,天不怕地不怕,万一搞大了,那就无法收场的。所以赶紧趁他没发脾气时拉走算了。
三人分了手,回家的回家,上班的上班,开店的开店。凌兰气忿不平,坐了不一会,看看没啥时,领导也不在家。于是也转身回家去,刚到家坐下没几分钟,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刺入了耳膜“我对你说孔勤,我们拆迁是讲政策和原则的,你不要瞎来,,,,,”电话是拆迁办的项目经理打来,至于姓什么?叫什么?对方没说,凌兰也懒得问,但话是冲着刚才的事而来。听完对方的话,凌兰忍着气,耐心地将刚才的事,向他描述了一遍。接着凌兰又说道“做为普通百姓,当然欢迎拆迁这件好事,也会尽力配合,既不会漫天要价,更不会亳不讲理,在双方通融的原则上,合理解决相关事宜,我不想做暴力抗拆者,但一定要逼我做,我也会做的,我既不会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至于那个胡说八道的那个什么村干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在那张位子的,,,,,,”听完凌兰的话,对方沉然了一会,才问凌兰有什么要求吗?凌兰直言道“没什么,大家理解点,我们支持一点就行了”
倒不是凌兰有多高尚,但在他看来,老百姓是弱势群体是无异的,真正要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最终还得靠政府,靠自己去争取,除非豁出去了,拚个鱼死网破,否则很难说有什么好的结果。回到拆迁这事上,只要合情合理,凌兰还是认为要配合的。就这样此事就像没发生一般,风平浪静。过了几天,紫阳回来了,了解这事后,上了趟村委,他与村干部很熟,回来告诉凌兰,说村委已定下来了,你的房子没问题。 对于这个答案,凌兰一家很是平静。远不如先前来的紧张,反而是老丈人,听了这话后,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三月下旬,厂里开了会。即将重新组合,公司销售部等相关职能部门。原因很简单,按三江市统一规画,所有企业将一率撤出老城区,分流到各指定开发区。而与此同时,原运河上的黄田港大桥,已不负繁重的交通压力,阻碍着运河二岸的出行。于是市政府决心,利用现有成熟技术,开挖一条运河迹道,缓解两岸出行压力。而这选址就选在了“宏宇股份”身下,再加上市政府的五年运河规划,要打造商住行的运河商住区“宏宇股份”整体搬迁已成定局。
但在公司内部,如何分流管理,虽有定案,但在细节上还在完善,具体说来,先将一部份以销售钢丝为主销售人员,并入“特钢线缆有限公司”销售部,延用以前的销售客户,只是领导换一下而已。这其中就有凌兰和李凯。陈然还是“宏宇股份”钢丝部的经理,而董真则担任了“宏宇股份”事业部部长,统管特钢,特钢线缆,及股份的相关子公司。这世界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