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有很多古俗语流传至今,的确相当有哲理。譬如这句“人在做,天在看”形容孙从民现在的状况,那是相当贴切。自打办公室偷情的丑事曝光后,二人就像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行动上是高调出击,不再避人眼目了。已过四十的俩人,仿佛再次回到了初恋的时代,爱的昏天暗地忘乎所以。为了能与孙从民在一起,温雪梅回家吵着要离婚。本来一直对她的风流韵事,就睁一眼闭一眼的她老公,被她吵的实在受不了了,无奈同意离婚了。
这么一来,孙从民的压力陡然加大,回家和蒋洁离还是不离?离的话,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他都不会幸福。不离的话,那个已拆了一个家的女人,会轻易放过他?就在孙从民脑袋大了的时候,厂里也不太平了。他的对手郑建良,纠集了一帮人,利用孙从民在感情上的失误,在厂里上上下下造些对孙从民不利的谣传,说点损人的彩话,企图扳倒孙从民,以图重新上位。虽然这离设想的目的,还差得很远,但也给孙从民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说起两人的矛盾就二个字“权力”。当初在竞争合金分厂厂长一职上,共有二个竞选人,一个是代表老的一帮吴玉一派的郑建良。一个是代表新生代的,刘华一派的孙从民。俩人各有长处,又各有短板。对此刘冬是举棋未定,左右摇摆。最后还是老头子刘玉明做主,定下了孙从民。就这样孙从民顺利地坐了合金分厂厂长的位置,进入了“宏宇股份”中层的行列。而“宏宇股份”的中层,不仅有可观的收入,更有公司给予的干股,所以竞争激烈,也在所难免。
此事过后,郑建良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台上笑嘻嘻,台底下小动作不断。俩人你来我往,乐此不疲。这次孙从民出事,郑建良似乎觉的机会来了,所以格外活跃。但他还是力量不足,难以撼动孙从民。但有一个人却在无意中帮了他一计忙,这个人就是孙从民的岳父,蒋洁的父亲蒋时兴。
要说儿女无论多少岁,在父母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蒋洁的妈,好几次从女儿脸上看到泪水,再联想到最近不断传入耳中的风言风语,晓得女儿和女婿之间有事了。于是再三追问女儿,情急之下,委屈多时的蒋洁边哭边将孙从民**,回家要离婚的事,讲给老娘听。老太婆一听就急了,等到晚上回家,连忙将这事讲给了蒋时兴听。
这蒋时兴原为三江市利港摆渡公司的党委**。是个老资格的老革命,与刘玉明是一条街上的邻居,俩人熟的很。孙从民升官,关键时刻是老头亲自出面,请刘玉明帮忙。老街坊来求,再加上父子俩也看好孙从民,只是碍于刘华这条线,才迟迟下不了决心。现在干脆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自打儿子那年春节,莫名其妙的死去。老俩口早就将半子的女婿,当作儿子看待。现如今女婿要变卦,老俩口岂能不急?毕竞是当过多年领导的人,再急也必须了解事情后,再做决定。所以老头等女儿回家后,亲自问明情况。问明情况后,老头原以为这只是女婿一时花心,逢场作戏而已,回头会收心的 。但现在一听远不是这么回事。女婚已玩出火了,女儿这个家,弄不好要散了。老头急了,一个电话将孙从民叫回,一通臭骂外加警告,限他立刻中止与那女人的关系。孙从民表面上唯唯是从,但一回厂里,照样我行我素。这样就彻底激怒了老头。老头再次请刘王明帮忙,这次不是给孙从民锦上添花,而是要求他惩罚下孙从民。
对于孙从民的事,父子俩早有耳闻,只是出于爱才和照顾老街坊的面子,一直未加理睬。但现在事闹的有点过了,刘冬还是决定,从爱才的角度考虑,公司应该有点说法了。所以刘冬决定,将孙从民与苏北盐城阜宁生产基地的宋明杰对调。两人互换**的位置。 虽然阜宁基地,同为“宏宇股份”的五个生产基地之一,从职务上讲,也只是平调而已。但几百公里的跨度,足以让深深陷入爱河的孙从民,茶饭不思。董真代表公司找他谈话宣布调令。
对于公司的决定,被爱冲昏了头脑的孙从民,是一万个不乐意,也是从内心深处极度抵制的。从董真办公室出来,孙从民打电话给狗屎,要他陪他喝酒,喝到晚十一点左右,喝的有点醉态的孙从民打电话给凌兰,叫他无论如何过来陪他喝酒。
虽然表面上孙从民的朋友不少,但真正能掏心窝子讲事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凌兰虽和他拜把兄弟,但一直不太愿意掺和他的事。这次不同了,从厂里传出的风声,凌兰敏锐地感觉到,孙从民如一意孤行,会大事不妙的。在以前的聚会中,凌兰婉转地劝过他,说“你一草根出身,学历又不高,能爬上中层已是不易,也是种能力的认可,决不可在根基未稳之前,因不必要的男女关系,影响自己的前程,低调点总不会死人”。头脑清醒时,孙从民当然明白,也口口声声表白“一,不会抛弃发妻,二,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当儿戏”。但说归说,做归做,一旦入局,仍旧昏招连连。
凌兰是局外人,当然看的比较清楚。但人家的事,旁人只能建议无权干涉。跟紫娟交待了下,凌兰急忙来到位于闹市区,青果路吃货一条街的“蛙蛙叫”连锁店,进入302包厢一看,包厢里就三个人,一个是狗屎,另二个是孙从民和那女的。互相打过招呼后,坐下喝酒,夏日的冰啤就着辣辣地牛蛙的确很爽很痛快。 孙从民大着舌头,大致将厂里调他去阜宁的事说了一遍,回头问凌兰“去还是不去?”旁边的狗屎不等话音落地,连忙接上去说“坚决不去”。对于他调动的事,厂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中国民间的路透社太神奇了,不仅传播速度快,而且你说它没根据吧,它还挺准确,你一定信它吧,有时又纯属造谣。
对于狗屎这种只为斗气,“捽掉了夜壶跟屌憋气”的做法,凌兰是不大以为然的,先不说这是个正常的工作调动,做为下级必须服从。再有凭什么与领导去犟?本身这纸调令就出自刘冬的授意,董真只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再回头看看自身又有什么资本叫板老板? 做为领导,做为老板,不怕你无能,就怕指挥不动你,他说东你往西。对这种人,要么老板宽宏大量不做计较,要么你能力出众,无人能替代你,否者很难说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当孙从民来征询凌兰的意见时,凌兰认为就目前状况,还是去比较好,一是暂避风暴中心,二也让自己冷静一下。你顶的过第一次,很难抵的住第二次。
但有时真的是忠言逆耳啊,醉眼朦胧地孙从民一听,当场就火了,用力一把揪住凌兰地T恤,一指温雪梅恶狠狠地对凌兰吼道“你让我和她分开?谈多不要谈,你还算我兄弟么?”好好地一件T恤,就这么被他硬生生扯坏了。凌兰相当恼火,想发作但还是忍了,手在他俩劝阻下,总算松开了,但凌兰也极度失望了,再好的药也得病人配合才行啊。已经昏了头的孙从民,丧失了对事物的最本质的看法,此时的他谁劝就与谁为敌。
看到他这样,凌兰索然无昧,匆匆喝了几杯酒就打的走了。第二天中午,孙从民打电话给凌兰,为自己的酒后失态,向他赔礼道歉,并表示要赔他一件新衣服。凌兰蜿拒了。虽然场面上表示不会介意,但在内心深处,还是耿耿于怀很长时间。
在孙从民的坚持下,厂里没再坚持将他调走,这第一回合,好像是他胜了。但实际情况远远不是这样,这一点脑子清醒时的孙从民,也有所觉察,但此时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随着时间地推移,孙从民发觉原来相当听话的手下们,逐渐变得不太把他当回事了,虽说这后面有推手,但如此有恃无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转眼间时间到了二O0九年的年底。一年一度的干部冬季培训又开始了。为期七天的培训结束后,就是最揪动人心的人事任命。在这之前,厂里的小道消息已是满天飞了,关于谁谁谁要下来,谁谁谁要提拔,传的神乎其神。而这中间关于孙从民即将调任的消息,传的是最多。
不久人事任命果然出台了,免去孙从民合金分厂厂长一职,改任“宏宇股份”技术部副总工程师。这样的任命不仅仅是降职,更是彻底将他打入了冷宫。无论从实权实惠,还是从个人前途看,几乎是不可相比。对于这样的任命,孙从民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职务上的变化,也让他看到了人情的冷暖,温雪梅此时,可能觉得她的希望有可能落空了,所以与孙从民之间也产生了矛盾,这让孙从民受不了。于是二人关系在争吵中,慢慢恶化。经过这几次事后,孙从民原来发热的脑袋,开始慢慢冷下来,虽然没完全割断与温雪梅的孽情,但也已经回心转意了。在蒋洁面前闭口不谈离婚二字了,二人仿佛又回到了刚结婚时的年代,
这一年,凌兰过得有点辛苦,也有点平淡。那件事的解决,搬走了压在他心头的石头,让他反而有种轻松感。贾文丽的倒也守信用,一年间,倒也还了二万块钱。这让凌兰稍微有点宽慰。虽然这还差一大截了,但也只能跟朋友们打个招呼慢慢还。只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他必须尽快结束二人之间的关系了,否则对谁都不利。贾文丽虽然没给凌兰什么压力,但他能感觉得到她内心的渴望和焦虑,只是她深深了解凌兰这个人,越逼迫地急,效果就越差,反抗就越激烈,她怕失去他,也怕失去自我,她就这么痛苦地过着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