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心安则万安,心了刚百了,心动则缘起,心止则业止。”话很好理解,但在这红尘俗世间,真正能做到心安百了,又谈何容易?身在俗世,必被俗世间的纷纷扰扰所牵累,修身养性等同奢华。但无论怎么高不可攀,无论怎么艰难困苦,做好我们自己,不也能求个心安吗?
2006年的春季,此时的夏风正站在其个人人生的颠峰。三江市农村商业银行,朝阳路支行信货部主任的光环,让他迷失了自己。手握大额资金,周围和者如云,美女加美酒,以及别人所送之钱物,让他狂妄自大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眼里已经容不下几个人了,与同事也好,还是各级领导,包括自己的亲朋好友,关系均不是很好。自他离厂后,凌兰也只是和他在厂里,有过短暂的碰面,没什么大的交流。
夏风的父母亲均为三江市最早的银行工作人员。夏风也是较早离开“宏宇”的同学中的一员。离厂后其父母通过关系,将他安排在,当时的三江市西郊信用合作社当营业员。后来合作社并入商业银行,夏风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三江市农商行的一员。他和他二弟各自所娶的老婆,也都是三江市各银行系统人员。这样他家除他三弟做古玩玉器外,一家六人全在银行工作。
早期的合作社,有个不好的风气。那就是职工可适当挪用点储户资金,用于炒股之类,只要不出事,到期归还即可。这种不良习俗的养成,对夏风今后工作上的随意性,有着不小的诱导性。合并后由于夏风长得清秀点,再加能说会道点,所以深得当时他的直接领导殷秀梅的喜爱,把他安排在信货部这个吃香喝辣的岗位工作。并随着殷领导的步步高升,夏风最终爬到了信货部主任一职。此时的他随着环境地位的变化,再加上一帮投机取巧的人围着他,给他送礼请他吃饭唱歌嫖娼。其内心急剧膨胀起来,不仅将手下一女部下发展为情人,平日里为人做事不仅高调,更是器张跋扈,再加上酒品不好,一喝多了,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所以与周围之人,关系相当紧张。有一次与楼上同一系统的邻居,因房屋漏水等生活琐事发生争执,他叫来人将对方打伤了。此事埋下了今后祸根,他更不知道当他不可一世时,危险也在一步步逼近他。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经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人家那话的意思就是是金子总会发光。这话倒不假,但前期你得是那块料才行啊。儿子的学习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前一阵刚补习完数学,数学刚有点起色,现在英语又不行了。语文凌兰亲自给补习的,还好一点。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虽然明知道连课都上不好了,补习又怎么能当回事?但做父母的又怎么能甘心,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虽然大部份家长都不知道,这所谓的起跑线到底在哪?但舆论,报纸及老师学校说有,那家长当然就说有了吧。隔壁刘小林家的洋洋,成绩也不咋地,家长同样花了二三万,让他补习。效果虽不大,但他家背景好,所以不久前被他那在广州军区,当参谋长的叔爷爷,接去当兵上军校了。
人家是有路有背景,凌兰没有。所以他只能敦促儿子认真学习,偏偏学习知识方面,喜欢学的人,如饥似渴。不喜欢学的人,那就是赶鸭子上架,累得慌。死拉活拽总算将儿子拉到了普高,夫妻两人一说起儿子的学习,那是一脸的疲億和无奈。好在即将脱离这苦海了。
再次与许超杰相遇,许超杰任凭凌兰再三提醒,他已了无记忆了。望着他据楼着身子跚跚前去的身影。凌兰不禁一阵心酸。许超杰是凌兰父亲的徒弟,平日里一帮师兄弟们,跟着父亲在家门口的空地里,练练石锁杠铃打打拳。夏日里父亲又领着他们上河塘摸鱼抓虾,卖了后赚几个小钱补贴下家用。但夜慕下他们几人又背着父亲,干着偷鸡摸狗的偷盗之事。八十年代全国性的**中,他们几人全部被抓,其中二十岁的许超杰,被判十七年,押送外地劳改。就这样他的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全部奉献给了监狱。
十五年后,被提前释放回来的许超杰,找到了还没搬家的凌兰,并给师傳上了香。只是好日子还没开始,二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在当时三江市工人倶乐部舞厅门口,许超杰卷入了,三江市二个流氓组织的械斗中,在这场一死多伤的恶性刑事案件中,许超杰被定性为团伙从犯,判刑十年。二进宫后的他,精神面的创伤是巨大的。再次出狱,能记牢的东西已是了了无几了。
凌兰的业务是越做越大,产品也是越做越广。但在浙江箫山市场,凌兰的业务还只限于肖刚那一块。此次要去开发的是,箫山进化镇上的杭州华艺链条厂。进化镇附近倒是有不少的防滑链生产产家,但在旁边地临浦镇上,有一家永生电缆厂,原来是做一家做电缆地乡镇企业。后来改做镀锌1X19一3系列钢绳,以供周边防滑链厂家需要。双方在箫山一直竞争不断。由于打的是价格战,在这低端产品市场,“宏宇”很快招架不住,主动放弃了这块市场。而这次由于华艺链条厂的李龙年李老板,由于与永生电缆厂发生了矛盾,故找到了“宏宇”找到了凌兰。关于李老板,正面的传闻没多少,负面地消息倒不少。什么老奸巨滑,欠债不还等等。
现在凌兰就是要直面面对,这只江湖传说中的老狐狸。坐在老板台后面的李龙年,一看就是以厂为家的货。办公室的里面,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寝室,办公室外面摆得是杂七杂八,桌上和墙上,分别放着不伦不类地工艺品,和别人送的书画。凌兰已经在他对面,足足坐了快一个小时了。技术上本身产品不是什么高难度产品,所以几句话就谈结束了。只是现在双方僵持在价格上而已。对价格凌兰已经适当下浮了,但不可能无限止下浮的。现在对方与原供货商闹翻了,尚能接受该价格,但一旦双方和好如初了,又该怎么面对新一轮的竞争?技术的不突出,导制双方几无差异,这也是李龙年拿捏的主要原因。凌兰又抽了根烟,望着对面这个六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凌兰实在无语。他转过头来,欣赏着墙上那幅老虎图。半晌他对李龙年说道“看样子李老板属虎的,”此话一出李龙年有点惊异忙问“你怎么知道?”凌兰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那幅画,接着说道“而且生在下午三四点钟”。这句话让李龙年直接站了起来,亲自过来给凌兰添水倒茶。“再讲讲”李龙年催着凌兰说道,“从画面来看,此老虎雄距一方,虽到下午吃饭的点上,但神情仿佛不饿,说明此老虎或者干脆说李老板,一直以来雄霸一方,衣食富足,不愁吃穿。现打拚事业,也只图证明自己“廉颇尚能饭尔”这一番貌似高深地话,直接将李龙年给唬住了,他不断地点头,不断发烟,脸上也一改进门时的冷若冰霜,而是换了一种相当崇拜的神态。其实并不是凌兰会相面,只是他比常人多懂点察言观色,多一点各色知识,多懂一点《心理学》罢了。
下面的事就相对简单多了。有了台阶下的李龙年,很痛快地答应了凌兰地价格。这是凌兰销售生涯中,打开僵局地一个典型事例。多年以后,当凌兰给自己厂里的销售员,提要求时,他只说“一个好的销售员,推销产品,一定要先推销自己。要学会与企业总工谈技术,与财务谈成本,与车间工人谈辛苦,与对方老总谈管理”。当然这只是个希望而已。
最近厂里风平浪静,屁事都没啥。谈论最多地是股票,每天早上和晚上,股市地开盘和收盘,总会牵动多少人的心,欢喜和沮丧轮流在人们地脸上上演。老板刘玉明地近视,己到了睁眼瞎的地步。美国方面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有了配对地眼角膜了。手术无异是成功地,刘玉明地视力,恢复到了左眼1.2,右眼1.0的可喜局面。只是代价倒也不菲,一百多万地价格,让很多同样的病人,望而怯步。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儿子的不省心,已经让凌兰夫妻头疼不已。但老娘的不省心,更让二人提心吊胆。毕竞年纪大的人反应迟饨,稍不注意就会惹大麻烦的。但年纪大的人就是个老小孩,怎么说怎么不听话。凌兰的老妈年轻时跑惯了,所以到年纪大了,也还是这个脾气,满三江城乱跑。有几次还让11O给送了回来。凌兰当然知道老年人缺伴,少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但自己有自己的事,照顾不过来。三姐到是常来,但她是个刀子嘴的人,说多了,老娘嫌她烦人,把她赶走了。四姐逢年过节才出现,所以老妈对她也无亲热感。前一阵时间吵着要去敬老院住,拗不过她凌兰只能托关系送她去,住了一个月,死活要回来,说与他们没话可说在那受拘束了。凌兰又只能接她回来,只是她还喜欢乱跑,这让他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