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志红所在的孔家村,是个宗族村落,村民大部姓孔.而这样的村寨,在浙江比比皆是.村落不大,坐落在二个小丘岰中间.孔志红的家在村落的最深处,靠近池塘那里.整个村倒也不落后,三四层的楼房到处都是.但特别奇怪的是,所有的楼房外墙,几乎不加任何粉刷,就这么裸露着红砖.另一特点就是楼与楼之间,几乎就是紧挨着,宽的不过一两米,窄的就只有几十公分了.而且整个村落的建筑,没有规化性,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孔志红的车间就在底楼,二台冲床哐哐啷啷地在冲配件.车间倒也不算小.对这种作坊式的工作,凌兰早就见怪不怪了.孔志红现在所做的手扳紧绳器,与严志军现在所组建的新厂,金华万事达车辆制造有限公司做的产品是一样的.只不过客户不同,要求不同罢了.前一段时间,凌兰已经发了几吨镀锌7x19一4,76的钢绳给他.这次是来收款并看看的. 孔志红早就将三万多现钞准备好了,凌兰一提应收款的事,他立即从抽屉里拿出钱给他.凌兰一看有点头痛,现金这东西比较麻烦,带在身上满世界跑不安全,存银行吧,手续又多又是异地存.另外这东西让人很受诱惑,一个把持不住,就要伸手的.跟孔志红一说,他说“我们这都这样,没去银行的习惯的”.他说的是实情.所以凌兰没多说什么.
事办得差不多了,与孔志红挥手告辞,转车去绍兴.一路上凌兰紧紧地十护卫着自己的包,一刻也不敢松懈.这年头,小偷盗匪还是比较猖獗地.他看得太多这样的事了.不说别的,就凌兰这身强悍地肉,小偷都敢下手,还有谁不在他们的话下?上回从嘉兴坐中巴回三江市时,路过盛泽市前,司乘人员就提醒乘客,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这里小偷比较多,结果上来三个人,有规律地找位置坐.其中一人就坐凌兰旁边,凌兰早有准备,二手搂在胸前,护住了手机和钱包,饶是这样小偷还是反手撩开了他的衣服,用刀片划开了他的内衣口袋,因为护得牢,所以小偷什么也没偷到,就下车了.回头凌兰一看自己衣服内里已被割得不像样了,一件几百元的衣服就这样报废了.
从杭州开住绍兴的大巴车是封闭型,一开始凌兰还把包紧紧地护在身前,但不一会无休止的电话,让他又是做笔记,又是翻资料很是碍事,一看这车厢貌似很安全,于是他将包放在了头顶的行李厢中,专心做起事来.完了也没仔细查看包中是否少了钱.直到下车时,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那里不对,结果一打开包,里面的钱一分不在了.凌兰欲哭无泪的同时,一方面恨小偷的无耻,另一方面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原定去客户孟老板那儿谈事的,钱被偷后,他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了.毕竞是一笔三万多的巨款,不是好不好受的问题,而是怎么去弥补的事了.于是当场去售票处买了张去无锡的车票,揣着痛苦的心情回三江去.回到家的凌兰,面对老婆惊异地眼神,只得强作欢笑地骗紫娟说,有客户来参观,所以提前回来.办法是没什么,要么还,要么拖,拖到捂不住了再说,凌兰选择了拖,从此这事就像块狗皮膏药一般,紧紧地贴在了他内心深处,让他时不时地在半夜里叹息着.
与贾文丽的关系,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挂着.每次她月经干净后的那几天,凌兰才能一亲芳泽,但每次的**又总是不那么完美.这让一直性致高昂地凌兰,有一种画饼充饥的感觉.贾文丽没感觉什么不好,但不满却在凌兰心里滋生着.有时的事真的是说巧不巧.在一次去东门办事的过程中,凌兰碰到了原精细车间,贾文丽的同事薛桂娣.,而她又是与贾文丽的前夫一个村上的,有关贾文丽的事,她几乎全知道,当然也知道凌兰与贾文丽有一腿的事.
八二八分厂解散后,她年纪大了,只能选择做些轻一点的活干干.于是她就来到这个东门大型超市里,做点看看车子这活了.平时她的嘴就闲不住,今天一看老熟人凌兰,那更是有啥说啥,就在俩人一通寒喧过后,凌兰要走时,她的一句话,让凌兰生生定在了那里.“你知道贾文丽的事吗?”凌兰摇了摇头,只见薛桂娣向他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她被阴阳人诱奸过,搞同性恋了”.一听这话凌兰浑身像爬了很多毛毛虫一样,极其不舒服,对于同性恋凌兰身边有过,但他本人是极端厌恶的.孙从民当时住在一吴姓老师家,这是个老鳏夫,结果对方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那天对方在小房间里抱住孙从民要接吻,孙从民打了他一巴掌,随即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事多年后孙从民,私下对凌兰提过,而当兵时接兵的那个姓陈的指导员,长得细皮嫩肉,无论从外观,还是到行为举止,说话腔调,活脱脱就一女人相,新兵中长得帅一点的,基本被他找去谈过心,至于发生什么没人肯说.
现在薛桂娣一说,联想到两人**时,贾文丽需强烈刺激那小豆豆,才能到**等不寻常的表现,那么一切就可解释的通了.薛桂娣的话,凌兰心里已经相信了,只是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薛桂娣娴了柄嘴说道“贾文丽曾经约要好的小姐妹,到阴阳人店里,想引诱她也上道,结果人家不乐意,说出来的”薛桂娣所说之人,凌兰当然认识,上次打架就是她来叫凌兰的.…告别薛桂娣,在回家的路上,凌兰心里堵的荒,不说自已难受,说,肯定是揭贾文丽的伤疤.最后还是决定,让这件事烂在心底头,怎么说贾文丽已经是个不幸地女人,没有必要再在她心头捅一刀.至于同不同性恋,那是她的私生活,尊重她的选择而已..
十月初销售部,举行了一场小范围的重点客户座谈会.晚上在酒店招待客户地酒宴上,坐在凌兰隔壁一桌地葛纯风拎个红酒瓶,站在桌边四处张望,那意思是想叫人来,代他敬敬酒.葛纯风以前喝酒从不偷懒,几乎是倒多少喝多少,直到有一次喝出血来.两桌的业务员不是低头猛吃菜,就是装作没看见.葛纯风终于扫描到了凌兰,招手叫凌兰来敬酒.凌兰倒不是不愿意思 只是刚才喝得有点猛,已经一瓶红酒下肚了.现在去明显有点超量了.但自己不去,可能就只能葛纯风自己喝了,只是他的胃行吗?
硬着头皮凌兰接过了葛纯风手中的酒瓶,按如释重担的葛纯风的要求,重要客户敬二杯,其他人敬一杯的要求,沿圆桌挨个敬酒,虽然红酒还算软性酒,但它的后劲也是相当冲的,喝到第九人凌兰有点撑不住了,但中国人的酒席就是这样,宁伤身体也要面子.为了多挨点时间,凌兰和起了稀泥.稍稍有点缓冲余地后,他一口气敬完了余下的两位客人.那天他的状态出奇的好,快四瓶的红酒居然没喝叭下他,但余下的时间也不太好受,拚命地喝水,仿佛与水有仇一样.
凌兰倒没事,但第二天晚上,葛纯风终究没逃过那一刧,不知是他自己以为没事,喝过量的酒了,还是被人灌了,总之他再一次吐血了.当晚凌兰因有事,早早走了,后面发生的事他邪根就不知道.只是第二天去吃早饭时,到葛纯风房间一看,才知道昨晚的事.无论是上下级也好,还是相互间的同事也好,一人有难众力相帮.可不要说别人了,就是同一房间的颜建新,同样不管不顾,任他痛了一个晚上.也没人给他那怕是送上一碗小米粥. 凌兰有点生气,但这又能和谁去发火呢?他只得关照服务员,打点稀粥,弄俩馒头,自己送葛纯风房间里去.回头他到药店里,买了点海王金撙给葛纯风.到十点左右,看实在扛不住了,在后到的几个与葛纯风关系比较好的人搀扶下去了医院.
葛纯风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的院,凌兰去看过一次.等他再次出差回来,葛纯风也康复出院了.这天下午办公室人比较少时,凌兰将贴好的报销单,拿到里边让葛纯风签字,孙平的字早就签了,当然现在的凌兰早就学会了虚报天数,增强招待费等手段了.每次多混点钱已经不在话下了.签完字的葛纯风将报销单,还给了凌兰,随后招呼他坐下,关上了门问凌兰,“孙平调走后,你去接孙平的班怎么样?”这句话一问让凌兰立刻有点小激动,你说他官迷也好,说他有想法也好.总之一个人多多少少有成就感的,凌兰也同样如此.回头葛纯风又叮嘱他道,“这话不要外传,因为孙平调到特钢,任胶带销售部经理一事正在审核中,而浙江办经理一职,将在你和王小波两人中产生,我是认可你的”.
一般同事比较凌兰和王小波两人,大致的意思是能力上凌兰要胜王小波一筹,但在为人的大方程度上,草根出身的凌兰,是不如富二代出身的王小波的.无论财力还是请客吃饭的程度上.所以人们喜欢王小波要比喜欢凌兰多多了. 凌兰对孙平领导下的浙江办,早有微词了.他认为孙平私心太重,为自己考虑太多,而为企业和手下考虑相应少得太多了.所以他也想有所作为,现葛纯风有意提拔自己,那凌兰当然渴望得到这个平台.但这到底能不能实现呢?是做梦还是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