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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天下乌鸦一般黑

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嗯,这老祖宗的话,绝对有道理。所以销售部也并不是,只有孙平一人,诡计多段,贪婪无比。同样西北办的李福喜,也不差到那里去。他有个日本名字叫“三鬼一狼”,就是烟鬼酒鬼和赌鬼,外加一色狼。此人原为失足青年,只是得益于原“宏宇”老**赵广昌的“感化帮助落后分子”的行动,才混入了销售队伍。

本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在革命的大熔炉里,锤打锻炼自己。怎奈销售部这只染缸也不咋的。于是他就在这只染缸中,如鱼得水,俢炼成精。同样的他不仅和孙平一样手黑,手狠而且更加明目张胆,本该共享的办事处费用,他要独占,搞得手下连报销正常的费用,都喊没钱,一拖再拖。忍无可忍的手下,联合起来直接告状告到葛纯风那。西北地区不像浙江,上海等南方地区,富得流油|,但长距离大跨度的运输,再加上公司对运输和运输费,这一块的管理,长期松懈和漏调百出,让他有了可乖之机。他曾一次性私分了下属收来的客户运费八万。但就是这么个人,反倒像个不倒翁一样,处处逄缘,到处受欢迎。

和“三鬼一狼”那大开大合的贪一比,东北办经理陈福来,贪得就相当猥琐多了。凌兰其实和陈福来是老相识了,那时陈福来从别的厂并入“宏宇”时,就和凌兰同在一个车间当学徒。凌兰在一号水箱车当学徒,陈福来则在二号水箱车当学徒。平时虽因年龄关系交流不深,但彼此还是相当熟悉的,后来陈福来违规操作,被钢丝和机器缠住了手脚,危极时刻,凌兰迅速地去关了车台,避免了更大的危险出现,自那次工伤事故后,陈福来就被调出拉丝车间 。后来凌兰进销售部后,意外地碰到陈建平,凌兰兴冲冲地与他打招呼,陈福来却说不认识凌兰,这让凌兰很是诧异,连忙提醒他在拉丝车间的事,谁知对方却说,从没在那车间呆过。这下凌兰懵了,直怀疑自己认错人。后来多方打听,证明自己确实没认错人,这下凌兰对他有了不小的看法。

陈建平还有二个坏习惯,第一就是喜欢吹牛,一来他总是说,他有什么姐,什么哥,什么兄弟在某某重要部门当官,除了导弹,原子弹外,什么样的货都能买到。这不孙平费红军等人,在一起讨论买车事宜时,他马上接过话题,说**正在处理一批七成新的车子,只要一二万就搞定,而他的干姐又正好在**,主管这个事。说完就抄起电话,给干姐打电话了。

第二个毛病,其实就是势利,无论是工作中的互相评分,还是生活中的互相敬烟,他总要摆谱。前者他对老的销售员,部门经理,上级领导,打分时全是满分,但对比他晚进销售部的和下级销售员,一律均打低分。平时凌兰等晚辈给他发烟,他接得很起劲,但轮到他发烟时,那怕晚辈,下属戳在他眼前,他也会跳过发烟。这对喜欢吸烟的人来说,是极不尊重对方的,这也让凌兰一帮人,恨得咬牙切齿。

他和钱建国的恩怨,是从陈福来侵吞了十八万的费用开始的。这笔费用和其他办事处一样,是办事处内各销售员努力工作后,按工作业绩,厂里给予各销售员的业务提成和各业务费用汇总。这其中含销售人员的手机费,差旅费,业务费等。陈福来自己做的生意远不及钱建国,但他利用区域经理的便利,将百分之九十的费用报销完了,留给钱建国的只是一堆票据而已。

这让本身就很节俭,靠出差途中省一点,工作业务做好一点,多拿点费用的钱建国来说,不谛是釜底抽薪的感觉。钱建国在找陈福来多次催要无果的情况下,扬言要到总裁那揭发他。于是二人矛盾越演越烈,三月各区域经理开季度会议时,陈福来对吴玉提出,不要钱建国了。在会上吴玉点头同意,并让他找人接替钱建国。

中午时分,领了“圣旨“的陈建平,兴冲冲找到没啥屌事,正在内勤办公室玩电脑的史卫东,让他接钱建国的班。但史卫东倒也很硬气,一口回绝了陈建平说“他才不做这种拆墙脚的事”。这一切正好让与钱建国关系密切的凌兰听到。钱建国一回办公室,凌兰就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要下岗了?”这一问把钱建国问个莫名其妙。于是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凌兰就将中午的一幕,原原本本讲给了钱建国听。

一听这么回事,钱建国火大了,他“嗷”的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谁下岗”只见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叠资料,气哼哼地走了。凌兰觉得自己这回,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卑鄙,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但再一想他陈建平也不是什么好鸟,于是心里立刻平衡了许多。

不出半个小时,钱建国回来了,他朝凌兰大拇指一翘,说道“搞定,下午宣布”。对于这个说法,凌兰倒是将信将疑的,但也没作声。下午三点左右,经理会议结束后,葛纯风关照内勤赵红雅打印了一份通知,贴在了办公室大门上,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就是解除陈福来经理一职,与史卫东一样待岗处理。经理一职有葛纯风的徒弟,原江苏办的骆冰担任。

对于这极富戏剧性的一慕,凌兰是惊讶不已。下岗后的陈建国,班是天天来上,但对钱建国的催讨,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费红军等人怎劝,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厂里更是一推干净,钱我们给了,至于内部你们怎么分配,那是你们自己的事。钱建国很无奈,虽然他从没屌过阵建平,但面对如此无赖,他也只能指着际建国的鼻子骂几声而已。喝多了时,有几次他要举着凳子砸陈福来,幸亏被骆冰等人拉住。 陈建国倒是泰然面对,颇有你打我左脸,我连右脸也伸给你打的风范。

金华车辆厂的第一笔款子十七万,在严志军的安排下,顺利地让凌兰带走了。这完全是严志军的功劳,没有他,资产清算小组屌都不屌“宏宇“一下。是严志军一直坚持“宏宇”公司,对车辆厂曾经有过的莫大帮助,再加上现在严志军全厂一把抓,所以清算小组还是很卖面子给严志军的。但私下底严志军对凌兰说道“余下的十八万货款,能拿个十万不错了,再弄点什么抵抵也行了”,凌兰点了点头。葛纯风已经给凌兰交底了,能拿回多少是多少。有了十七万垫底,凌兰现在相当轻松了。

五月的南方,虽不是很热,但霉雨季节的天气,让人很不舒服。再次来到金华劳改农场,不为别的,还是对帐讨钱。金华链条厂要改行做服装了,所以必须提前做工作。在五大队旁边,一座新的女子监狱己投入使用。五大队三分之一的女警,被抽去当管教了,女监的管理相对男监略松一点。在这里女犯一般是从事轻松一点的缝纫等工作。男犯则必须有什么干什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来时的水稻田里,一帮男犯正忙着插秧,管教坐在田梗上,撑了一把大伞,一张方凳上,放着一壶茶一包烟,旁边一犯人,则毕躬毕正地站在旁边侍候着。

看着管教翘着二朗腿,悠闲自在地管理着,凌兰心里纳闷极了,就不怕他们跑了?其实到这里来干话的都是轻刑犯,干得好还有减刑,犯不着去冒险。但万一逃跑了,抓回来加刑不说,回去不死也让你脱层皮。监狱有规定,逃跑一个,能抓回来,扣犯人所在中队狱警五千奖金,抓不回来处罚更重,一年内逃三个,则中队年终奖及相关奖金全部泡汤。所以监狱里的干警,对逃跑之人,恨之入骨也在情理中。

衢州化工厂物资供应公司的采购员李晓,因受贿罪正被关押在金华劳改监狱。这个人和凌兰打交道时,无论凌兰怎么做工作,他总是予以拒绝,后来他的接任者王波告诉凌兰,他从南通供应商那,每吨拿相应的回扣,而且数目很大。出问题倒不是出在钢丝绳上,是出在钢材上。

衢州化工集团简称巨化。是家部级单位,专门生产各种化工原料。而原材料中,就有从**拉来的优质湖盐。集团共有职工几万人,有自己独立的医院,幼儿园,小学等。俨然是个独立王国,他的经济总量,对于浙江排后未二的地级市来说,太举足轻重了。约占整个衢州市的GDp三分之二强。

凌兰没跟李晓做成生意,但跟他的继任者王波,很快打成了一片,并顺利地做成了生气。二人臭味相投,感情较好,但不幸的是王波忽然在体验中查出了毛病。不久就转院住进了杭州西湖边的一间肿瘤医院。熟悉的人都说他活不长了。凌兰特意去看他时,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但就在一个半月后,凌兰再去巨化时,王波的徒弟也是接任者施青,告诉他,王波死了。

生老病死本是正常,但王波走时也才35岁而已,这一切均为命啊。本想去他家看看,但施青劝道,不要去了,怕再戳到人家伤口。凌兰没有坚持,他的话有道理。遂昌钢铁厂的工作在王波手头,才进行了一半,和施青的合作不知是凌兰心里的阴影,还是留有王波的影像,总是不太合拍。凌兰必须调整心态,把那一半工作做好,这或许才对得起曾经一起努力的朋友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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