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谢琛蹲下身,“解释你跟何文宇清清白白,照片视频是误会?”
温素抱住膝盖,点头。
“你之前怎么不解释?”
温素咬住嘴唇,“……你不出现。”
谢琛怔愣一下,气笑了,“你不找我解释,还要我去见你?”
温素沉默。她想过打电话,万一是季淑华接到,她不想再次难堪。
男人抬起她下巴,遇见温素后很多人问他,到底看上她什么。
起初,谢琛不否认见色起意,合口味,加之她正好是针对杜建平的切入口。
后来,怜惜心软,她总有令他新奇惊讶的一面,以为柔弱,她又坚韧,以为她坚韧,她又恰当温柔。
谢琛呼出一口气,和她较什么劲,“解释吧,我听着。”
温素望他,“我和……何文宇,没有那种感情,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谢琛等了一会,迟迟没有下文,“就这样?”
温素蹙了眉,不懂男人还在意什么。
谢琛脸色又沉,“他为你翻墙入室,你接受他接触包扎,不是那种感情,是哪种感情?”
温素鼻尖重新酸起来,他是真的怀疑她和何文宇有鬼。
“我……感激他救我一命,还有小时候的情分。”温素止不住抖起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淫荡,我有不堪过去……所以朝秦暮楚,永不安分?”
这八个字是季淑华对她下的定论,字字如锥,锥的她当时五脏俱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男人注视她,语气生凉,“你抗拒男人,为什么不抗拒他亲密接触?”
温素脸色惨白,“你是觉得我……脏?”
她一时连嘴唇也失去颜色,闭上眼又睁开,麻木的苦涩,“我没有对不起你,谢琛……”
男人张口想说什么。
温素拽下身上外套,递给他,“我不赖着你,来省城只想见你解释清楚,不管你信不信……”
她深吸一口气,“我回昌州后就会离开。”
男人未看外套一眼,只紧盯她,“什么时候做好的决定?”
温素喉咙泛起一阵堵,张嘴便是刀割一样的疼,“前几天。”
一日不堪,日日不堪。
她以为被人拉出来,可没想过拉她的那个人也在意,以前那些污乱只要被人发现,她再洗都洗不干净。
已经和她的名字长在一起,也许很多人提起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却知道她跟多少男人胡乱纠缠。
温素感觉肺腑陡然全成空,塞进一把稻草淤泥,她整个人都轻贱,沉晦,肮脏不堪。
谢琛没要外套,表情很晦暗,阴鸷绷紧,“事不过三,你很好。”
温素之前闹分开是有心结,他看的分明,小打小闹,他忍了。
可这次婚也退了,问题不在他身上,解释几句都尥蹶子,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头顶安全指示灯莹亮,女人缩成小小一团,刻意躲避他目光。
谢琛鬓角的青筋鼓了鼓,实在没有对女人发脾气的习惯。
转身拉开门,重重一甩。
门页带起的风跟着拍在温素身上,拍的她头脑发懵,骨缝透凉。
地上外套沾了灰,半晌,她缓慢伸手去摸,烟味,酒气,连他独特醇厚的味道,是她曾经留恋的。
温素闭上眼,收回手。
都,就此结束吧。
蔡韵被管平拉着喝了杯咖啡,还挺高兴的,“都说了是误会,温小姐的性子让她乱搞男女关系,比杀了她都难。”
管平拿出手机看时间,“普通男人确实不会,可何文宇救了她命,又有小时候的情分,温小姐对他到底不同。”
蔡韵放下咖啡杯,瞪管平,“这是师父你的想法,还是谢总的想法?”
管平也瞪她,其实他猜不到谢总在意什么,温素和何文宇之间绝对没有发现实质关系。
但要说清白,身体清白,思想呢?
再者,温素内向,很抗拒亲密接触,连蔡韵有时碰触她,她都想躲。
可街头人来人往,她纵容何文宇包扎。
以往仅能接受谢总的接触亲密,现在多了另一个男人。
领受过独此一份的特殊,谁能忍受特殊变成平常。
常人况且拒绝,何况是谢总这样男人。
管平手机屏幕亮起,他一眼扫完消息,拍拍蔡韵肩膀,“好好送温小姐回去。”
蔡韵立即察觉到,“没和好?”
管平没理她,提前一步出了门。
西北冬季风沙,可不管省城和县市之分,狂风呼啸,沙子扬起来,能打的人浑身都痛。
温素身上穿的羊毛衫,在恒温室内舒适得宜,出了会所,站在街边,匆匆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拿异样的目光瞧她。
温素哆嗦着拿手机拨蔡韵号码,余光中瞥见身后突兀出现一个身影。
经历过危险,温素条件反射想躲。
黑影察觉,大跨几步扯住她衣袖。
“温素?”
扯住她的人,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打扮非常齐整,口吻和表情都像和她十分熟稔。
温素用力抽袖子,“我不认识你。”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将脸凑近,“是我呀,你忘记我了?”
温素被他靠近,逼得后退几步,又被扯着袖子拽回来。
她立时紧张起来,“我根本不认识你。”
她闭塞,却不是没有社会经验,在危险这方面她比平常人更有领悟。
街头一个陌生男人装作熟人接近,强拉硬拽,除了图谋不轨,没有其他理由。
“放开我。”她强力挣扎,“会所门口就有监控,不管你想干什么,警察马上就能找到你。”
那人伸手拍她脸,“在昌州大名鼎鼎的温小姐,你有那么复杂的过去,我要说是感情纠纷,你觉得警察会怎么想?”
路边适时停下一辆车,车型,牌号,她都没有见过。
温素浑身的血液霎时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