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深吸口气,强作镇定,“我没见过你,无冤无仇,你没必要大庭广众之下冒风险……”
“都说了我们认识。”那人打断她,“温小姐,你大学时有牵扯的男人太多,不记得我一个不稀奇。”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上头。
那些纠缠她的男人,温素记得清楚,绝对没有这个人,他冒充顶替,等街边行人过去,迅速制住她,又找了感情纠葛的理由,还有车。
可他行动滞缓,不单单是为绑架,更像要留下她感情混乱被旧人纠缠的假象。
甚至特意选了璞华会的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上流圈子有名有姓的,不管是被谁看到,她本就不堪的名声上,雪上加霜。
她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强撑着站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有人雇你来纠缠我,对不对?”
那人眼睛一直往璞华会所里搜巡,“温小姐,是不是被男人纠缠惯了,我拉住你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叫一声?”
温素感觉钳住她的手不断用力,力道大的,要扼断她手腕。
她死死咬住唇,另一手用力掰那人手指。
那人吃痛,随即怒了,改拉为抱,紧紧扣住她肩膀,伸舌头要舔她耳朵,“婊子就是婊子,还他妈挺香,你叫两声,那里面保镖多,说不定就有人出来救你。”
温素之前避开会所门口人来人往,这会儿,风沙愈大,她避的地方更不起眼,那人也意识到,挟持她往门口去。
温素拼命抵抗,挣扎激的那人不耐,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温素眼前一黑,轰隆隆的耳朵振鸣中,几个高大身影从门口奔出。
几息间,挟制她的那人被大力剥离,迅速双臂反剪摁在地上。
她还处在脑仁震颤中,只能看到身影的大致轮廓,都很高,也有壮的,可没有她记忆里熟悉的身影。
眩晕之际,一双有力臂膀撑住她,温素朦胧视线中,出现周皋急切的脸。
“还好吗?”
温素想摇头,地上的男人忽然大喊,“贱人,你上大学没少朝老子要钱,老子对你掏心掏肺,只是一时生意没周转过来,你就把老子儿子给打了,四个月,你这狠毒懒肺的贱人。”
周皋吃了一惊,“打胎?”
温素脑子一片痉挛,“我不认识他,大学时根本没见过他,他在撒谎。”
“你这毒妇堕胎堕的多了,连我都不记得。”那人阴恻恻笑,“你说不认识我?好啊,听说你现在攀上权贵,你敢不敢把那权贵叫出来,我特别想问问他,肚子里死过不少人的女人是不是睡起来更得劲。”
温素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声嘶力竭,“他是诬陷……”
周皋用力掺住她,“都死了吗,还不把这疯子拉走。”
那人不愿,猛然挣扎要冲过来,“我不是疯子,我就是想看看这女人攀的什么权贵,放着大好女人不要,就找了个流产七八次的淫娃荡妇。”
周皋带来的人七手八脚再次压制。
有个激灵的,瞥见周皋凌厉的眼色,直接脱下鞋,拽掉袜子堵住那人嘴。
呜呜的声音快速被拖远。
温素早就泄了力,四肢百骸充斥麻木,漫天风沙挡不住那人故意加大的嗓门,会所门口,高楼窗户,人影堆挤。
温素倏而感觉一阵头晕目涨,眼前黑下去的一瞬,她突然期望死是一种解脱。
她猝然软下去的身子,吓了周皋一跳,弯腰想抱起她,从门口跑出来一个女人。
双手用力推开他,“我说怎么要跟我参加聚会,到了又找借口不让我去包间,原来是都为了这个女人。”
班琼揪住周皋耳朵,“是不是二哥不要她,你就有机会了?”
不远处停的车,忽然车窗降下一道手掌宽的缝,班琼的声音一丝不落传进车内。
“这女人还想跟二哥解释,可二哥已经看穿她了。没想到二哥醒悟了,反倒轮到你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该跟我离婚了。”
这句十分清晰,车后座的男人睁开眼,面上有了笑,“看来我们的女主角已经干净了。”
司机升起车窗,“我弟弟已经按您的吩咐闹了事,您是不是可以放过那笔款子?”
李璨心情很好,“只要你弟弟在警局不吐口,等这事落幕,你们的赌债就一笔勾销。”
司机松口气,又有些担心,“那我弟弟在璞华会门口闹事,会判刑吗?”
李璨很满意兄弟俩办事结果,也愿意多聊几句。
“判不判刑也算一种试探。只闹事又是感情纠纷,警察依法最多罚款教育几天,不过若是判刑了,说明这女人还不算干净,背后那人还在护着她。”
司机不是很理解,“她本来就不干净,昌州人都听过她的传闻。”
李璨后靠椅背,双腿交叠,“我要的干净不指这个,是要她孑然一身,没人袒护,毕竟要送礼物,还是无主讨人喜欢。”
司机越发不解,李璨却不再出声。
他摆手,示意开车。
路边画白线的车位刚露出来,一辆红旗匆匆停入,管平还没熄火,后座车门已被推开。
谢琛车门都顾不上关,高大矫健的身影迅速推开会所大门。
周皋此时在顶楼守着电梯门,班琼一脸不信等在他身边。
“二哥怎么可能会来?”班琼掐他腰,“我亲眼看着二哥一脸冷肃从消防通道出来,连停顿都没有,直接离开了,那女人还蹲在地上摸二哥外套呢。”
周皋疼的龇牙咧嘴,“姑奶奶你倒是什么都清楚。”
班琼呵笑,“不止我知道,今天来的太太每个都清楚,我刚还拍了视频给淑华看,堕过胎的女人,谢家绝不会要。”
周皋一惊,“你……”
谢琛冷着脸跨出电梯,西北风急天冷,他只穿了一件衬衣,整个人含沙带霜似得,寒意凛冽。
周皋顾不上班琼,快步迎上他,“温小姐还在昏迷,那人已经控制住了。”
谢琛点头,脚步不停。
周皋抬腿要跟上,被班琼一把扯住,
“怎么回事,二哥真来了?”
她一脸震惊,瞳孔紧缩。
班琼在世家长大,最明白权贵圈的男人有多不讲理,在女人身上小气的很,自己遍地开花,女人却连做梦都只能梦见他一个男人。
温素先是曝光暧昧视频,又有人站出来指证她多次堕胎。
暧昧尚且触碰到男人底线,多次堕胎就像在底线上狠狠崩了一炮,又骑在男人敏感神经上拉屎拉尿。
放肆程度,足够男人记恨她一辈子。
她怀着孕,周皋不敢大动作反抗,小声求饶,“姑奶奶,这很难理解吗?二哥要一个女人,之前肯定调查过,什么底细早摸清了,温小姐到底有没有关系混乱,他指定比谁都清楚。”
班琼不服,“那也不代表什么都能查出来,万一是那女人故意隐瞒呢?”
眼见男人进了房门,周皋索性也不急了,好好跟她掰扯,“你是不信二哥能量,还是太信温小姐手段厉害?”
班琼支吾,她信二哥能量,也信那女人手段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