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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送谢琛回到谭园后,按照指示先去调查沿路监控。
谢琛回到飞羽阁,季淑华正在用早餐。
“二哥,你昨晚在西城吗?”
谢琛顿住脚步,“怎么了?”
“没事。”季淑华放下筷子,“就是我叔叔问了一句,我告诉他你回去处理事务。”
谢琛心不在焉,没太专注,“是去处理事务。”
谢琛从不说谎,季淑华想好的说辞一怔,观察他表情,“二哥不是去陪温小姐?”
谢琛拧眉,“你想说什么?”
季淑华拿不准他真实行踪,“我叔叔短时间内不想离开昌州,可能需要我们在谭园多待一段时间。”
谢琛顿了几秒,“你们商量好了?”
“谭园风景不错,空气也好。”季淑华察觉他不太乐意,“二哥也知道秋季京城沙尘多,我叔叔肺不好,在谭园也是修养。”
“西北沙尘也大。”
季淑华攥紧手指,“待不了多久,个把月的时间。”
“随你的意。”
他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好,但至少是答应了。
谢琛做事很有计划,不喜欢出尔反尔,拖延推迟。
季淑华露出个笑,“那我现在过去告诉他。”
她起身有些迟疑,“二哥,你……要不要一起去?”
谢琛还在等管平,他心中牵着温素,幕后的人没查出来之前,总是不安稳。
“不了。”谢琛上楼,“我有事。下次再陪你去。”
季淑华大失所望,盯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的生疏,硬生生顶在她心中。
这半年光景,说多也多,说少一眨眼就过去。
谢琛并非痴情种子,早些年不管多美的女人,只要与她有冲突,都是以她为先。
就算他心中只有兄妹情谊,也不会对她像现在如此冷漠,保持距离。
季淑华安慰自己,就算那个女人攥着一缕情思,谢琛这辈子也不会娶她。
这可是他亲口应下的话。
管平回来得很快。
谢琛打开电脑,插进u盘,读取的进度条泛着幽光,“跟杜建平有关?”
“……”管平窥他神色,“是……张应慈。”
谢琛拿起打火机,火苗在他眼中时明时暗,“猜到了。”
目前为止,针对她的算计,全是张应慈实施。
那场婚姻是对她束手无措后,量身打造的囚笼,禁锢她自由,打碎她灵魂。
谢琛脑海浮现女人眉梢眼角温柔又羞涩的飞红,猛吸一口烟,“绑架的人呢?”
管平垂头,“那伙人走了水路,应该是去了沿海城市,我推测他们是想出国,已经联系了人,在沿海布控。只是沿海城市太多,实在无法拉防成线,逮到的几率不大。”
谢琛沉吟片刻,“重点在南方,李春来所在的省。”
管平犹疑,谢家南方势力重点集中在谢家大哥谢臻身上,他今年刚升到沿海省里,正是最紧要的时候,一举一动被无数眼睛监视。
任何超出职权范围的事,都会被对家和同僚拿出大做文章。
李春来的省相隔不远,两省政事互通有无,若被李春来抓到把柄,一定拿来攻讦谢臻。
谢琛重新点燃一支烟,他的手很稳,火苗乍现,面容平静得叫人害怕。
“不告诉老大,只用我的人。”
管平松一口气,递上另一个文件,“竹楼那次确实是于兰找了季望平,他……”
“他……在绑架温小姐这件事上也是知情者。”
烟雾在书房缭绕,书房一时变得很静。
管平长久等不来回复,一抬头正对上男人喜怒不辨的眼眸,“季淑华知道吗?”
“于兰没有联系小季总,至于季望平有没有告诉小季总,目前没有线索指明”
谢琛点头,“知道了。”
管平稍顿,“您的意思是?”
谢琛想起昨夜女人绕了一圈,险些被他误会,斟酌词句的担忧。
许久,他在烟灰缸摁断烟蒂,“不追究。”
以谢琛现在地位,根本无惧季氏,管平以为他最少也会敲一下季望平,给出警告。
“您不追究小季总,那季望平那边?”
男人摆了手。
管平知道这是也不追究的意思。
“温小姐这次太过惊险,若是您当时没有在车上,后果不堪想象。”
谢琛双手交握,五指相对朝下,姿势很沉闷。
“您是看在季小姐的面子上,不追究此事,可难免纵大季望平的胆子,若是有下一次,温小姐未必还能逃过。”
谢琛的眼神扫过来,沉沉暗暗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的安危?”
“温小姐是素津的法人,您留在昌州她就不能出事。”
管平想到蔡韵,他带过很多助理岗位的新手,不乏机敏,灵活,能力强的,但他这十年只认了这一个徒弟。
这个徒弟心软,还被温小姐救过一命。
“知道了。”
谢琛点开电脑,屏幕上弹出谢氏内部的投资文件。
显然,他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
管平自觉退出门。
谢琛其实是个严肃到薄情的人,却总在温素身上宽容慈纵,甚至显出柔和,偏袒。
管平见那几次温小姐的特殊,一度认为他是动了心的,温小姐会成为一个特例。
事情最怕有对比,在不涉及根本上,温小姐能胜小季总一筹,他是偏心温小姐的,可涉及根本,原来,他更顾及小季总的脸面。
管平心中惊醒,这些天他对小季总的生疏,自己都看在眼里。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种宽护。他看着平和,实则容忍度不高,小季总来昌州后,多次为温小姐跟他针锋相对,他也忍了。
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谊,他不打算联姻,就宽容给了时间,让小季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