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
“哪错了?”
“……奴婢不该擅自离开。下次遇到这事,应当先请示二爷。”
只有这句?呵……
下次再胆敢追着别的男人跑,就把她的腿打断。
沈从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是二爷的什么人哪。”
“贴身丫鬟。”春婉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姿态极乖。
“做什么用的?”
“……伺候二爷。”春婉的声音如蚊子嗡吟:“取悦二爷。让二爷开心,顺意。”
“若是二爷不开心了呢?”
“奴婢想法子逗二爷开心。”
瞧瞧,一张小嘴儿多会说。要不是胸口疼得慌,沈从霖真想笑出声。
他苍白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二爷现在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不如小奴儿跳个舞解闷?”
春婉微微怔住,她讪讪道:“奴婢不会跳舞。”
“那换个。”沈从霖漫不经心的说道:“脱衣服总会吧?”
“……”春婉眉心重重一跳,二爷该不是想……可这是在外面,在马车里,她呼吸轻了些许:“二爷,你的身体不行——”
沈从霖面色一黑:“爷身体好着呢!”
春婉不吱声了。
车子突然猛地一震,处暑喊道:“公子小心,有刺客!”
沈从霖无语的望着车顶。
这群人时间掐得可真准,算准了他毒发之日,妄想取了他的脑袋庆祝?
车外一片混乱。
打斗的声音犹在耳畔,春婉面色苍白。
沈从霖看着她,难得大发善心安抚:“别怕,他们伤不到你。”
除了处暑,还有其他死士在,马车的十米之内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春婉心跳加速,她忍不住攥紧了面前人的衣袍,见二爷病恹恹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好似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事。
忽然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马车,又摔了下去。
车身摇晃,沈从霖的唇角缓缓流出一丝血迹。他一动不动,黑眸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眼前的二爷乌发散落,素衣领口微敞,弧线绝美的下颚,一滴滴的血落于白色毯子上,像是受了伤的狐仙,脆弱又妖娆。
那是一种病态的、罕见的、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躏他。
春婉一时间看呆了。
沈从霖察觉到她半晌不动,视线逐渐聚焦,落在她脸上:“盯着我做甚?”
春婉怔了又怔,她连忙直起上半身,跪坐变成了跪姿。
抬起手臂,用轻纱衣袖擦拭着二爷唇畔的鲜血:“二爷,疼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
春婉的动作极其温柔,生怕弄疼了他。
沈从霖微微怔伀,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低眉顺眼,眼里带有一丝细腻的关怀。他胸口某个原本剧烈疼痛的地方,渐渐平缓下来。
忽而、又强有力的跳动,如黑夜里绽放的烟火。
有一种陌生的情绪霸占了他的身体。
沈从霖呼吸微滞,他沙哑道:“不疼。”
说罢,又是一口鲜血。
街道逐渐归于平静,处暑在车帘外汇报:“公子,刺客都解决了。”
天子脚下,也敢当街行刺。
看来他们已经忍无可忍。
很快就是放榜的日子,这段时间恐怕更不太平。
衍郎中很快被带来。
等不到去候府,就在马车里为二爷施针。他叮嘱春婉坐在一旁好好看着,用以下次应急。
沈从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靠着车厢,垂着眼眸,看似生无可恋。
春婉学的很认真,每一个穴位,每一个力度,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待车子快到候府,沈从霖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送她去四七巷。”
衍郎中叫道:“别啊!春娘子在照顾病患方面,比你院里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好!”
这会儿送走何必呢,至少等身子养好吧?
处暑:“是。”
公子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而且,公子此举应该是想在特殊时期,保护好春娘子。
衍郎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都说二爷无情,他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这小娘子带回京城才多久?还不足两个月!这就打发去四七巷了?
二爷生病的时候小娘子的担忧那可是真真切切,衍郎中都看在眼里。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