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小脸兴奋地红红的:“卖鸡苗的,还有卖别的东西的人,我老远就看到他们推着东西,朝着咱这条巷子走来了。”
他可都记得花时前几日提到的,说要买几只小鸡回来养,还有买下单的老母鸡……
他全都记着,往年都是雪化的一两日,便有人会推着东西到村子里卖,鸡苗还有别的东西。
花离抬着兴奋得红红的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花时,急吼吼地说着:“要去看看吗?去看看吗?”
花时甩了甩湿漉漉的双手,虽说天开始变暖和了,但冷意还没有完全退去,放久了的井水,依旧冰凉她一双手的指骨都被冻得红彤彤的。
“你在门口等着,等人走到了,你就把人喊住,我回屋拿银子,一会儿就来。”
花时说着,便起身朝着里屋内走去。
她也有些好奇这穿街走巷的小商贩,到底都卖些什么。
她还没见过,之前还以为偏僻的乡野地方,不会有这种穿街走巷卖东西的,没想到真的有,只是不多,听花晓他们说,这些小贩只有春开时节才会来一次。
这小半月来,她都带着花遇三人,里里外外将房屋,彻彻底底地清扫了一遍,尤其是李氏睡的那屋,乌烟瘴气,恶臭难耐。
前些天,几人刚走进去着手要打扫的时候,虽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被那扑面而来的恶臭难耐的味道,熏得脸都发青了。
里头的东西,花时全都给扔了,被子、席子、椅子、柜子、箱子……几乎全都发臭发烂,甚至大部分都长满了白色的幼虫。
那种湿湿软软的虫子,只有堆满屎尿的粪坑,墙角壁里才会长出来的东西,在李氏那屋竟看到了满满的一墙。
一推开两处紧闭着的窗棂,入眼,满目的白虫幼虫,浮趴蠕动在墙壁、椅子、凳子、炕床等等地方,看得人头皮发麻。
当时,花离一看看到,当场就被熏吐了。
连一向情绪淡漠的花遇,都不免紧锁眉头,脸色发臭。
花时当即,令几人合力,将东西全都扔到了后院竹林的空地,点了把火,将东西全都烧了。
又合力打扫了两日,才勉强将那满屋狼藉的地面、墙面,给打扫干净。
花时甚至让花遇用铁锤和铲子,将屋里的那两张炕床都给撬了,又将残碎的黄土块全都挪出去,才罢休。
眼下,李氏那屋已经被清空了,一点东西不剩,但常年闷熏的恶臭味,到现在都久久散不去。
现在,花时和花晓睡一屋,剩下的三兄弟睡花辞远那屋,原来他们睡的那屋,屋顶没来得及修补,便没再住人。
屋里,花时将塞得隐蔽的钱袋子,摸摸索索地掏出来,数了数剩下的碎银子和铜板。
“……十一、十二…十三两余三百文钱。”
花时想了想,数了三两三百文钱,装进随身的钱袋子里,剩下的又藏回了炕床尾的墙角破洞里。
院门口,花遇和花晓也跟着从里边走了出来。
远远的巷口处,花离撒开欢地跑过去,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没一会儿,便拉着一个小商贩的袖子,往花家院子这边回来。
瞧着他那不值钱的笑,花晓便知道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花时不是奶,这小半月来,几乎没短过他们吃的,清蒸肉、清炒肉……光是这几日,便吃了四回。
换作之前,他们想都不敢想,一碗清汤白粥有得吃,便十分满足了,再不敢提其他的……
花离也正是看出来了花时和顺的性子,知晓她定不会舍不得的,便眼巴巴地盼着,兴奋的都要手舞足蹈了……
“快来快来,我们家要买。”
走近了些,便听到花离吵吵嚷嚷的声音。
那小贩瞧着也近五十岁了,两鬓斑白,被花离拽着,也没拉着脸,瞧着有些乐呵呵的,但脚步也没快多少,慢吞吞地推着车子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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