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氏那嚷嚷的大嗓门,隔着矮墙,清晰地传入院内……
花时快速检查了一遍四处,生怕漏了些什么被发现。
在李氏没进门之前,花时几人合力,快速将木桌和椅子挪回到院中。
她轻吐了口气,低声:“你们快回屋里,把门锁好,别管听到什么,反正别出来就是。”
花晓和花离点了点头,小跑着朝着房屋而去。
“二哥,你也快进来!”
花晓回屋前,还不忘喊上站在屋檐下,低着头,半响没什么动静的二哥,急声喊道。
花遇听到声音,抬了抬眼,低应了声:“呃。”
虽是应声了,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花时舒缓了一口气,转头看去,便见花遇的沉沉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看。
不等她开口问,李氏那嚷嚷的大嗓门,又刺耳地从外边传了进来……
“什么?!四百文钱!你怎么不去抢!这一来一回才多远啊!你就要讹我四百文钱,我看你心肝都是黑的,没良心的东西!呸!五十文钱,你爱要不要,不要我们就走了!”
院门口外,李氏插着腰,气势汹汹地说着。
她对边站着的,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
被李氏这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堵下来,中年男子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但因着不善言辞,只得指着李氏,瞠目结舌地说着:
“你、你!我们当时都说好了的,我多送你一趟,四百文钱,不多不少、你怎么还赖账!”
李氏皱着眉头,冷冷驳斥:“谁答应你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谁能作证?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四百文钱?不就是来回送了一趟,顶天就五十文钱,你还想讹我们娘俩的钱,要不要脸啊你?!”
“你、你!作孽啊…!我们当时就明明说好了的,四百文钱是因着我拉了这一车,全是你们的东西,也只有你们两人,没拉其他人,我还是念在你儿子那么上镇急着会试,那么大的雪,一路上都没怎么停过地拉你们去,又拉你们回来……”
拉车的车夫的话,都还没说完,李氏便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什么叫念着我儿子考试你才拉的,你说这话也不臊得慌吗?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我最后问一遍,五十文钱,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李氏说着,捏了捏手心里那沉甸甸的铜钱,心里压着的情绪更是不耐了。
要不是她心肠好,她连这五十文钱都不想给。
这一出去十天半拉月的,花了她不少银钱,这会儿穷得叮当响,这些都是她攒了好些年的银钱,花了个七七八八了,可把她心疼坏了……
车夫急得都想哭了:“不行!算我求求你们了,我们家就指着我这点收入,你要是不给,这个月我就拉了你们一家,我是好心拉的你们,不然我拉别的客人,还能挣得更多,你们不能恩将仇报啊!”
李氏耷拉着脸,愈发的不耐烦:“什么叫你好心,又不是我求着你的,五十文钱爱要不要!”
一旁的花辞远,已经将车上的东西的卸了下来,这会儿站边上,听着两人扯皮,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娘,你快给他五十文钱吧,外边冷死了,我们快回去了。”
花辞远骄矜的话一出,李氏眸色跟着微亮了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儿也懒得跟车夫继续掰扯了,捏着五十文钱的手一扬,朝着车夫的面门,便砸了过去。
微硬的铜板,直当当地砸在车夫的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