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它吐了,倒下去了,会死的!”
它听清楚了这句话,彻底清醒过来。
从那一刻起,身体的控制权落到了它的手里。
如果说缘是被青年拯救,还有着人类的心,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小姑娘,那它就是从“妖怪”的心衍生出来的“狮子”。不过,它不是里人格也不是那只和她融合的妖怪,它也是“缘”。
存在于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可能性”——如果并非以人类的身份长大,而是彻底的妖怪的身份长大,会诞生出怎样的“缘”。正是基于这一假设,它出现了。
无知的孩童拿着巧克力去喂食幼狮,却没想过巧克力里的可可碱对动物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更何况是早就虚弱至极的幼狮。不明白那是“毒药”的缘吃下了巧克力,险些致死。
在“不想死”的念头下,它这个可能性出现了,妖怪的灵力哪里是那些有害物质能够比拟的,它索性用灵火煅烧了自己的身体,彻底根除了以后会因为巧克力这些东西中毒的可能。它本以为可以借那次机会,好好地大闹一番,没想到等缘的意识清醒过来,它就又被踢回了身体深处。
不过清醒后它就一直能“看得到”了,看着缘怎么提心吊胆地躲过妖怪的追杀,看着缘被青年给捡回家取了名字,和青年生活在一起。它对那些琐碎没有半点兴趣,身体的大部分力量也由它控制,每天只能闲得无聊反反复复提炼自己的灵力,纯属没事找事干。
直到那天,青年被妖怪杀死,它看着缘抱着青年的遗体拼命地跑,看着她被虫子淹没撕咬,看着她再次陷入濒临死亡的危险境地。它终于再次有了机会,跑过去踢了她一脚。
“喂,让我出去,我就帮你杀了它们,怎么样?”它如此说道。
缘没有回答它,那个时候她全身心都被恐惧与悲愤淹没,连意识都模糊,它就一直盯着她,等她出现漏洞——到底是被它等到了,虫子爬到青年的脸上的同时,它也趁机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灵火在一瞬间铺天盖地,久违的自由充斥着它的全身,它把那些虫子全部烧成了灰,也把为首的那只大妖怪打了个稀巴烂,痛快至极,想着最好去把那些欺负过缘的人类和妖怪统统杀掉。
结果缘哭得稀里哗啦,它被吵得烦不胜烦,最后只好把身体的控制权悻悻地还给她。
可是这家伙也不能一直那么弱啊,它想了想,还是不甘不愿地丢了点灵火给她。就让这家伙慢慢挣扎吧,她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会认识到自己的脆弱,然后乖乖把身体让给它。
它没想到的是,缘撑下来了,还有那个叫玖的狐狸实在讨厌,把她护得太周到,它越来越难找到她的弱点,当年扔出去的那点灵火,也像是一条通道,联通了它和缘之间的力量。
缘变得越来越强,不过通道毕竟就那么大,看着差不多了它就把通道堵住了。在那之后缘的灵力也就一直没有增长,当然对普通人来说那些灵力已经足够,它就继续自娱其乐。
然而在来到这个叫做本丸的地方后,缘滋生出了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居然还从她那边打开了通道想要更多的灵力。想要变得更强,想要保护别人,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一个又一个理由,让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从它这里夺走灵力——才会变得这么强。
它以前不喜欢那个叫玖的狐狸,现在也不喜欢那群付丧神,前者让它没办法抢夺身体,后者让缘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偏偏缘还没有自觉,傻乎乎地以为这样就能当好审神者。
金色的狮子抖了抖皮毛,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不那么愉快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低吼。
当初的事给缘留下了一定的影响,每次吃完巧克力就会跟醉酒似的,也给了它偷跑出来的机会。之前有玖在旁边盯着,它就算完全打得过,也没到能保证毫发无损的程度,只好按捺着不出来,现在跑到这边,那只狐狸又不在,它怕什么,完全能跑出来玩玩。
要不要就这样杀出去,把那群讨厌的付丧神全部弄死?狮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兽爪,兽瞳眯起。它甩了一下钢鞭似的尾巴,朝着门口走去,身形在瞬间化作灵火消散,又在门外凝聚成实体。
来散步吧,就让它看看,哪个付丧神会这么倒霉,第一个死在它的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