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离开的大多是与钱粮充足、拥有车辆的相对富裕者,但仍有上万居民不肯放弃家园和财产,或者没有能力自行离开。大多聚集在贫民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枯竭病灾民及无家可归的流浪者,选择就地躲藏起来,继续滞留在这即将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地方。
此时在黑山镇贫民区,诸多卫兵正在街道上走动,四处设下哨卡挨个盘查经过的行人。
那是因为两天前的晚上,钟塔教堂附近发生了连续爆炸和骚乱,城镇各街道都已被郡府戒严。名义上是严防义军探子潜入,但士兵和居民都在暗中口口相传事情的真相;
那晚,当嗑药过量欧内斯特镇长被找到时,正在教堂卧房的床上一丝不挂地抽搐。在教堂修女娇滴滴的哭诉下,那些枪声、爆炸以及被炸毁的院子,统统被归结为义军混入城镇的探子所为。
谁都知道在前不久暴风城的黑龙政变中,出身艾尔文贵胄的镇长夫人家族失势,镇长乘机将她撵回了娘家,自己也终于有机会和众多情人公开私会了。这位银发紫瞳,美得惊人的修女就是镇长近期最中意的一位姘头,事发时为了避免被人看到,镇长提前把整个街区的防务都解除了。
清醒之后的欧内斯特震怒,匪军间谍混进来跟自己偷情传出去,无论哪件事都不可原谅。立即下令市政厅抽调大批卫队兵力封锁街道和关口,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直接收监处理。在这两天中,很多无辜者都因一点点罪名被无端怀疑抓捕,监狱人满为患,甚至不经审讯就被处死的都不在少数。
一个帽子和围巾遮住脸的人,拎着一包东西,匆匆穿过紧张的街道。他巧妙地利用车辆和墙角掩护,绕过了一道道哨卡和阵线。
但经过路口时,恰好撞见一队巡逻的卫兵迎面走来。看到他,士兵们立即高声让他站住,同时朝这边围拢过来。
那人不为所动,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加快脚步奔去。身后,卫兵拔剑在手,急追过来。转过街角,他以敏捷的身手跃上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到另一侧。片刻之后,喊叫着的卫兵纷纷奔跑过去。
过了好一阵,他才从墙后翻回来,四下张望后,压低帽子,向巷子深处快步走去。
来到某处一间废弃的旧客栈前,那人小心地检查了身后确定安全,来到门前敲击了三下。然后对着门缝说出暗号,门随即被打开。他迅速进去,门又被关上。
客栈内,普尔曼解开帽子围巾,将包裹放在桌上解开,露出几张治疗符文和一些草药。在兵荒马乱,四处戒严的情形下,这是能做到的极限了,而且冒了很大的风险。
因出城的道路被封锁,前来接应玛丽莎的普尔曼等人被暂时困在了城里。加上玛丽莎伤重依旧昏迷,护卫队的战士们乔装躲藏在一处旧客栈里,这里曾是以前丐帮的一个秘密落脚点。
普尔曼将草药倒入药锅,一边问其他战士道,“小玛莎还没有醒吗?”
战士们纷纷叹气,摇着头。在那一晚,玛丽莎伤得很重,肋骨断了一半,断骨插进了肺里。虽然用魔法紧急治愈了外伤,但仍在昏迷和高烧。她在义军上下人气颇高,战士们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为她报仇。
一个战士忿恨地握紧拳头说,“那个半人半机器的疯女人,在西山副帮主真该听凯斯的话,一枪崩了她。可惜不仅白白搭上一名战友的性命,现在堂主还被伤成这样,真想马上找她算账!”
普尔曼劝道,“我们在敌后,别说行动,出门一趟都不容易。等玛莎稍微好些,我们就赶紧想办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