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入室,啪啦啦啦,窗帘被冷风敲打的吱吱作响,响满整室烛合上的蜡烛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忽明忽暗,忽然一阵强风袭来,烛合上蜡烛被风吹灭。
这个秋季,又下雨呢。
姜宁都快被幽禁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有关东宫的消息,她一字不落。她的执掌中馈是在一个月前,便被谢誉鄞收回去交由冯侧妃代管打理庶务。胭脂妆也是在谢誉鄞的安排下,在三天前顺利地重新开张了,价格是中等价,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听说生意很不错,备受一些妇人闺阁女子的喜欢,而这一个月来,谢誉鄞一次都没有来过秋宜宫。
反而谢誉鄞防备心越来越强,看守姜宁的人也增加了好几倍。
这几倍侍卫来了之后,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屋顶上站满了侍卫,秋宜宫的院子里每个角落、墙边皆是侍卫,就连树枝、树干、树梢上,凡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是的侍卫。
若仅是如此便罢了。可更匪夷所思的在后面。
荷塘面上,船挨船,船挤船,几近看不到水面,船上无一例外,满是侍卫。
追加一句:满是佩剑带刀侍卫。
平常秋宜宫皆是一些小宫娥和小太监,突然多了这么许多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岂不乱套?
且不去想,小宫娥是否会半夜三更偷偷幽会小侍卫。单单是正常的生活,也多有不便。
若是开了窗户,想看荷塘月色。结果,入眼皆是臭男人,还不大煞风景?
再有,姜宁每月俸禄不过几百两,秋宜宫平白多添了八十多个人,白吃白喝的,就她带来那点嫁妆,不消几天,准被挥霍干净。
再说句不雅的,入个茅厕,还要先抬头看看房顶有没有狼眼偷窥。
姜宁正想着,就从后院传来写意的声音惨叫:“啊~~~~淫贼,……什么,你如厕?……滚出去啦,秋宜宫没有男厕。”
姜宁欲去帮写意解围,前脚才抬起。身边就噌的一声,一阵冷风飙过去,竟然是平日里终日守在秋宜宫的谢誉鄞的近侍铁勇,铁勇挺拔的身影闪过。
写意呼救,姜宁这当主子的着急,实属正常倒是铁勇急什么?
只见铁勇先是快步朝院后面茅房跑去,想是嫌跑的不够快,便一个旋身凌空跃起,直接从房顶飞了去。待到他身影才刚落过墙那边,盛怒声音便传来:“不长眼的东西,谁准你冒然进秋宜宫的茅房?待我禀报太子殿下,阉了你。”
“铁勇大哥饶命,饶了小的。小的一时内急,才不择地方,大哥通融一二啊。”
铁勇怒道,“仅此一次,你刚才看到的若敢说出去,我剜了你的眼睛。”
“是,是,小的什么都没有看到。绝对没有看到写意姑娘。”
又听到铁勇略带关切的声音,幽幽传来:
“写意姑娘,你怎么样?莫怕,你慢慢小解,这有我守着。”
可这讨好的话,却没有换来写意丝毫的感激。
写意大叫,“铁勇?你怎么也进来?滚出去啊,到底还让不让人如厕啊!”
姜宁将一番对话都收在耳中。铁勇和写意之间,倒是不陌生呢。铁勇这孩子,天天不声不吭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情窦初开了?
姜宁还真怕哪天趁她不注意,铁勇会把写意拐走了她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不能这样一直被幽禁下去,是时候该想办法解除幽禁。
……
是夜。
天色尚早。
写意起身,钻出被窝。却被冷空气冰的,倏地一声,又缩了回去,不禁皱眉,冷死了!偏生这时候想小解,郁结了半刻,终是披着衣服出了院子,方便完以后,刚想跑回去睡个回笼觉。忽闻宫殿后的荷塘传来一阵水纹波动之声。
是谁?莫不是…贼人?秋宜宫外守着八十多个侍卫,贼人怎么进得来?
心下疑惑,写意捻起裙摆,悄悄绕到秋宜后面,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顿了脚,双手捂佳了嘴巴。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