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离家独游已有数月之久,作为婚期在即的待嫁女子,她这种不羁的做派很容易受人诟病。吕释之最近收到几封家书,信中说沛县有些关于吕雉的流言蜚语正在广为流传,有造谣生事者四处诋毁吕雉的清白,让吕太公吕媪不堪其扰,他们在信中要求吕雉赶紧回到沛县,低调行事,躬身自明以破谣言。
吕释之本打算在新店开张之后,就让人送吕雉回沛,所以也没将信中的糟心事说给她听,怕她生气。这会儿,见吕雉铁了心要走,而且还要一个人走,吕释之忍不住了,拿出吕泽亲笔家书,重重摆到吕雉面前。
吕雉将写满字的帛书摊开,一一阅览,看到信中“待嫁之女行事张扬,四德有亏,辱及家门”时,她不屑地笑出声来。
吕释之道:“你竟还笑得出来?你看看那些话,多伤人!父母亲和大哥极重颜面,听到这种不堪之言,该是多气恼。你历来孝顺,还是听父母亲的话,赶紧地家去吧。”
吕雉不在乎地说道:“光是这些话倒不打紧,我估计还有更难听的话,大哥没好意思写出来。二哥,现在正是满城风雨的时候,我若回去,不刚好叫他们坐等着笑话吗?你告诉家里,就说我安安分分在咸阳和你呆在一起呢,叫他们不要理那些无根无据的谣言。”
吕释之既气恼又有些无奈,吕雉笑着安慰道:“谣言嘛,都是空穴来风,大家传着传着见主人家根本不理睬,也就觉得无趣了。二哥,你放心,过不了多久,这谣言就会烟消云散。”
吕释之无奈地摇头:“希望刘季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就好,若他对你生了嫌隙,你们夫妻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吕雉心里冷哼一声,姑奶奶还就怕他不把闲言碎语当回事呢!
虽然吕释之又劝又哄,吕雉还是决心要走。而且同上次在单父一样,急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出发,一刻都不愿在咸阳待下去。在吕释之再三坚持下,吕雉才不得不答应带上青碧和阿武阿兵两个护卫,她也知道,如果一个人不带,二哥根本不会放她走。
临走前,吕释之告诉她,曹氏来家闹过不久,刘季的父亲刘太公就亲自上门道歉。刘家请丰邑三老做媒,并当着丰邑三老的面,向吕家重口承诺,刘季一生只娶吕雉一人为妻,绝不纳妾,也绝不养外妇。
“他还说,非吕氏娥姁所生之子,绝不姓刘。因此曹氏的那个儿子,已正式命名为曹肥。”吕释之刻意补充道。
“曹肥?”吕雉轻笑:“那曹氏居然也甘心?”
吕释之道:“曹氏酒肆已拆牌停业,曹氏母子三人被刘季派人送到她外县娘家。据说刘季给她们置了三间单独的屋子,还给她们配了一个老奴,另外又给了一大笔钱。”
吕雉嗤鼻道:“这不还是养外妇?只不过不是在眼鼻子底下,而是掩人耳目,藏得远远的!”
“娥姁”,吕释之沉重唤道:“我知道刘季不如你意,可你能怎么办?你想想,到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他,你还能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