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太公解释说是刘季在背后帮忙时,吕泽才醒悟道:“难怪我在砀郡看到了周勃和刘季身边其他几个弟兄,原来是他们在背后为我吕家出力。”
吕太公趁机公布了刘季和吕雉的亲事,吕释之大为吃惊,吕泽倒是很高兴,连忙向吕雉贺喜。
吕媪却是大怒,指着吕太公哭道:“你这个死老头,你常说咱们娥姁命相奇贵,把她当宝贝一样舍不得嫁给人。县令对咱家那么好,前番他为长子来求,你也不答应,如今倒把她嫁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刘季!你心里咋想的呀?你别是老糊涂了吧!”
吕媪哭喊着要去找刘季退婚,吕太公不耐烦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目光短浅,愚不可及!”
在狱中受了伤的吕释之,挺着虚弱的身子,劝道:“母亲,父亲从来没有看错人。这番刘季能救我出来,保我吕家财产无损,说明他确有能力,是个真正的人物。”
吕媪怜惜地看着吕释之:“你看看你不过在狱中几日,就遍体鳞伤,憔悴不堪。那刘季入狱已有大半月,他还有命回来吗?就算他命大,出来了,那还能全手全脚吗?”
尽管吕媪十分不满意这门婚事,闹了又闹,但吕家是传统家庭,男人的地位远远高于女人,所以吕太公亲口定下的事,谁反驳也无用。吕雉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当时才那么绝望和无奈。
沛县令杨庚痛恨刘季已久,本想借这个机会一把除掉他,可郡守大人却是三番两次地打招呼,要他慎重对待刘季。郡守大人不仅是他的顶头上司,更烦心的是,自己所治之沛县就是泗水郡郡治所在,郡守府离自己的县衙也不过百里之远。郡守大人若不嫌麻烦则随时可来监管自己的政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把刘季彻底除掉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方面夏侯婴和刘季两人受尽苦刑就是不肯招供,另一方面萧何和曹参作为本县主吏和狱掾对杨庚严审这案子也颇有看法,杨县令奈何不得,最终只得依秦律判刘季入狱服刑一年。
整个吕家心情最好的当属吕太公,砀郡的案子已经结案,吕台和韩信完全没有牵涉其中。如今刘季也无大碍,一年刑期满就可以出狱与吕雉完婚。吕太公特意找人算了日子,发现明年六月刚好有一个大吉的日子与刘季和吕雉的八字都很合。
考虑到刘季家境并不殷实,在中阳里的家里只有一间破茅屋,吕太公和吕泽一商量,决定就在泗水亭择一处山水秀丽的地方为一对新人盖一座新房。反正距离婚期还有一年的时间,婚房也好,嫁妆也罢,都可以慢慢筹备。
身为主角的吕雉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她心里思虑的是吕家的生意。最近发生的事让她深刻意识到,最关键最重要的事是吕家的兴败,而不是她个人的婚姻。如果吕家落败,她失去傍身之地,一切未来都是免谈。
大哥吕泽要打理家务,还要跟随吕太公一起参加沛县的社交活动,好与沛县的各贵族大户增进情谊。二哥吕释之要留在家里养伤,不方便再东奔西走。所以吕雉适时地向吕太公提出要代替吕释之去往单父处理那边的生意买卖。
生意上的事情,吕雉本来就有参与,加上吕释之受伤,吕太公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他希望吕雉借着这个独自出门的机会,好好思索,真正在心底接受与刘季的婚事,认可老父为她千挑万选的夫婿。
在出发之前,吕雉再次去了一趟县狱。结案之后,刘季被转入普通的牢房,也被允许家属来探视。吕雉因此没再去找萧何,而是直接去了县狱。曹参见到她很是意外,专门让出自己的休息室,让刘季和吕雉二人在隐蔽的小房间里单独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