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大户千金小姐的矜贵和淡雅,让曹氏感到相形见绌。她平日里抛头露面惯了,敢把自家店里的酒肉夸的比咸阳宫里还好。可今日对着这样一位语气平淡,不怒自威的大小姐,却不好意思胡吹了。
“这都是街坊邻居看奴家一个寡妇独自支撑这店子不容易,所以平日里都来照顾奴家生意,这才传出去那些话。不过奴家店里的酒菜虽不是沛县最好,但有自己的风味,两位贵人不嫌弃便好。”
吕雉似有不屑,随口吩咐道:“那你就把你店子有风味的吃食一样上一些来,酒就用那边那桌喝的那种。”
曹氏见她指向刘季那一桌,忙解释:“大小姐不知,那一桌喝的酒很烈,是男人们爱喝的。”
吕雉不语,一旁的刘季喊道:“曹氏,你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既然贵人要,你给就是了,难不成还怕杨大公子不给钱!”
杨玦怒斥:“刘季,要你多什么嘴!”
吕雉温声安抚他:“大公子跟这种人较什么真?咱们只管吃咱们的酒,开心就好。”
杨玦立即笑了:“娥姁妹妹说得对,不能让这些贱民搅了我们俩的好兴致。”
曹氏赶紧让弟弟曹无伤去备吕雉他们那一桌的酒肉吃食,自己则慢吞吞地重回到了刘季身边,亲亲密密地挨着他。
趁着酒菜端上桌时,杨玦讥笑道:“一个男人死了五六年的寡妇居然有孕了,呵呵,这也算是西街的一大奇景了。”
吕雉当然知道他说的就是曹氏,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十分好奇地问起来。
“竟然有这种奇事?只不知那寡妇怀的究竟是何人骨血?”
杨玦嚼着肉,得意洋洋晃着脑袋,正欲开口时。刘季突然走到他们面前,拎着一壶酒,靠着他们的案几坐下。
“两位贵人何须暗讽,曹氏光明正大怀的是我刘季的种。”
杨玦心情稍松快,笑道:“刘季,你倒痛快,难怪那些人都说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
刘季望着吕雉,眼里俱是轻佻之色:“其实杨大公子的话,刘季还真不大懂。秦法并没有寡妇不可再嫁生子之规定,我和曹氏之间的关系放在大秦任何一地都是合法的,莫说是这小小的沛县,就算是在咸阳,寡妇再嫁生子也是稀松平常之事。不知怎地到了杨大公子和吕大小姐眼前,就成了一桩奇事了?”
杨玦被他气得直翻眼睛,倒是吕雉风淡云轻地问道:“哦?听刘亭长这话,倒像是和曹氏有了婚约,不日之内便要讨她过门了?”
刘季被吕雉一言问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不明确答话,一旁的曹氏也甚是难堪,眼里满是酸楚。